闹腾的动静彻底平息,送走了骆太医,沈沉瑜揉揉额头让自己清醒:“玉坠。”
玉坠会意,俯身轻声道:“娘娘,皇上去审林太医了。”
走了好,否则她还要继续装晕。
沈沉瑜坐起身,看向情绪特别高涨的玉扇:“都办好了?”
玉扇挺着胸膛:“奴婢办事,您放心。”
除了江淑妃和宋妃,后宫其余二十六名女子全都乖乖留在偏殿里抄佛经。没有十天半个月,绝对不会让她们踏出中宫一步。
沈沉瑜警告她:“该给的都不能少,私下里别做得太过分了。”
玉扇噘嘴:“奴婢哪里过分,她们可是想谋害娘娘和小太子呢!”
沈沉瑜立即冷了目光,实际上她最怀疑的人是江氏,不论江太后还是江凝雪,都有足够对付她的理由。
自从江淮死讯传回,江远即将归京,在慕容瑾的默许下,坤寿宫已经悄然开始解禁,难保她们没有逮着机会卷土重来。
不能光顾着保胎而疏忽了江氏除她后快的仇恨:“本宫记得一直是林太医负责江淑妃的平安脉?”
玉坠道:“回娘娘,正是。”
那就钉死了嫌疑。
沈沉瑜骤然觉得不对,慕容瑾为什么要亲自去审?
“派人去跟福禄通个气。”沈沉瑜眼中闪过一丝戾色,希望不要是她想的那样。
玉坠心中一惊:“娘娘是怀疑……”
会吗?皇上会再次选择包庇江家而寒娘娘的心吗?
沈沉瑜冷笑,有什么不会的:“谁让人家死了爹。”
玉扇再蠢,此时脑子也学会转了:“奴婢这就去旁听!”
沈沉瑜叫住她:“你去做什么?让皇上认为本宫对他没信心吗?”
玉扇满腹怨气地站了回来。
沈沉瑜让她收起这副表情:“以后少出去抖威风,本宫现在无暇保你。”
玉扇垂眼看她的肚子,小声保证:“奴婢拎得清,绝不给娘娘惹祸。”
“明白就好。”沈沉瑜脸色有所缓和:“给三少爷的生辰礼备妥了吗?”
哪怕内心曾经再如何痛恨沈熙之,她也没有忘记过今天是沈熙之的生辰,原打算让玉坠午时前出宫将礼与他送去,熟料……
若不是林太医故意透漏,只怕这会儿所有人仍在瞒着她。
说起来,她还需得感谢林太医了。
玉扇想到三少爷毁了的生辰,又不禁难过起来。
玉坠拭了下泪:“奴婢等会儿就出宫。”
“将私库里用得上的伤药都一并带着。”沈沉瑜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
渡过了最初的愤怒,心情反而没那么糟了,现在的她远比当初更能控制好脾气。
……
酒醒后意识到闯了大祸的夏子明担心受怕了一夜,依旧没能躲得过官府的人上门逮捕。
从大理寺丞的口中才得知事情原委的夏伯侯被气得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孽子!你干的好事!连沈家的老三也敢打!”
夏子明虽然害怕,但因为父亲的话更产生了不满:“爹,你可是侯爷,难道还怕一个沈相吗?”
夏伯侯双手气到发颤,忍不住想揍他!祸到临头还不知悔改,混账东西!
“他不仅是沈相的儿子,还是皇上封的八品编修,更是皇后娘娘的亲兄长,当朝的国舅!”
夏子明听着夏伯侯从未对自己有过的怒吼声,人就是再混心里也明白事态严重到可能他爹都没法保他的地步了。
可昨晚他酒喝多了嘛!神志不清才打了人。
再说了,人不是没死?
夏子明头一低,眼珠子一耷,双膝迅速跪了地,当着众人的面涕泪横流:“爹,孩儿知道错了,孩儿不想连累你,这就随官差投案自首,爹你就当没生过孩儿吧!”
到底是疼了多年的儿子,夏伯侯看着他跪地的举动,痛哭不休的脸,就是犯了天大的错也原谅了。
又听他满口孝顺的话,心都快碎了。傻孩子,怎么就打了沈熙之呢?
沈望舒可不是个心白的,要是故意在监狱里害了他的明儿为自己的儿子报仇可怎么办……
柳姨娘已经哭断了肠,拼命拦着官差不让带走夏子明:“老爷,您不能不管明儿啊!”
夏伯侯看看爱子,又看看最宠爱的妾氏,心痛之余,嘴里发起了苦。
“夏侯爷,还请您体谅下官职责在身,必须先将贵公子缉拿归案。”大理寺丞好脾气地劝道。
要不是对方是夏伯侯的庶子,他怎么会来这一趟。不过谁都清楚,比起夏伯侯,沈府那里更不能得罪。
因此,见僵持久了,夏伯侯府的姨娘还在阻拦拿人,大理寺丞渐渐不耐烦了,口气转而硬了起来:“下官是依照朝廷律法行事,夏公子蓄意伤人,罪身难逃。夏伯侯若有异议,大可请皇上裁决。”
他吩咐官差拉开柳姨娘:“再有阻拦者,一并拿下!”
“爹!爹!救我!”夏子明挣扎不得。
眼睁睁看着儿子落在大理寺的手里却无法阻止,夏伯侯伤心又难堪。
柳姨娘扑倒在他怀里:“老爷,这可怎么办啊!我的明儿……”
夏伯侯糊涂的脑袋一下子清醒过来:“还不快备礼去沈府求情!”
想了想,又道:“将夫人一同请出来。”
女眷向来心软好说话,如果能说动沈夫人原谅就皆大欢喜,若是不能,再进宫求求皇后。
夏伯侯夫人却断然拒绝了。
哼!这时候想起了她?她的儿子被他宠爱的妾氏害死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