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时果然带回来一个衙门的消息。
“是个挺奇怪的案子。”庆时坐下,喝了口茶水,开始讲。
“我去的时候衙门还没开门呢,在那儿等了一会儿才开,然后没多久,就有人上衙门来告状来了,你们猜是什么人?”
宝梅是最受不得他卖关子:“我们不猜,你快说!”
庆时呵呵一笑:“说起来跟咱们倒真是有点关系……是元家一家当铺的两个伙计!”
罗小思蹙眉道:“元家名下的铺子多了去了,却不知道是哪一家?”
庆时摇头:“这我倒是不知道,只是看他们穿的衣衫,知道是元家的。”
罗小思点了点头。
初来乍到的时候他还不知道这些规矩,所以才出了把元卓留下的衣服和玉冠典当到元家自己铺子的这种乌龙事,后来她知道了,且还慢慢学了些,如今已经差不多能辨认元家各种铺子的不同伙计服饰了。
庆时接着说:“那两个伙计,扭着一个贼眉鼠眼的家伙到衙门来告状,说那人偷了他们家的东西,然后衙门就受了,几个人进去开始审,我就在门口儿瞧了一会儿。”
这种小案子,自然不会只知府大人亲自审案的,否则一天天他准会被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给忙死。
像这种事情,衙门里都是有专员处理的,一般用时都不长,也不会专门避着人,就在当天里审案,过往的行人啊街坊邻居什么的,也都可以来围观旁听。
宝梅在旁插嘴道:“你没往跟前凑吧?让人认出你来了么?”
庆时摇头:“别看是大早起,那衙门口过来过去的人还不少咧,我站在后面,没人瞧我。”
“继续说案子。”
“哎。”庆时砸砸嘴,“这个案子么,一开始听起来好像也没多么了不起,但是审着审着,慢慢的就从小案子变成大案子了。”
“怎么说?”
“据那两个小伙计说,今天早晨刚一开门,这个贼眉鼠眼的家伙就来当东西,拿东西出来的时候还遮遮掩掩的,两个伙计都是有经验的人了,一眼就看出来这东西来路不正,不过他们元家的铺子生荤不忌,这样的东西也没少收,当下就接了,然而谁知道接过来一瞧,可坏了事了,你们猜怎么着?”
宝梅立时急道:“你这是跟哪个说书的学的毛病?!再不说我可揍你了啊!”
“哎呀我说。”庆时连忙吐吐舌头,“那两个小伙计本来以为是什么来路不明的赃物,谁知道拿到手里这么一看,好么,这东西,竟然是元家的物件!”
“啊?!怎么认出来的?”
“其中一个伙计之前在元家宅子里当过小厮啊,一眼就认出来了,而且这个物件一直是摆在元大老爷屋里的,元大老爷走了之后,他的屋子一直没动过,这东西是绝对不会卖出去的。”
罗小思接口:“所以只有一个可能……这东西,是这个小贼偷来的?”
“是啊,两个小伙计也这样想,所以当即就扭住了这个小贼给送到衙门来了。”
“那到底是不是偷的呢?”
“是偷的。”庆时点点头,却又瞪了瞪眼,“可却不是从元家偷出来的。”
“啊,那是怎么回事?”
“是啊,元家的一个宝贝物件,却不是从元家偷出来的,这岂不是很稀奇?官老爷当即就不高兴了,直接打了那小贼二十大板。但是小贼还是不松口,一口咬定,这物件,是从城北的一处普通人家偷出来的。”
“官老爷自然不信,小贼却咬着不松口,还直接把那人家的住处说了出来,说官老爷不信可以去查。”
罗小思点头:“元家是越城首富,这件事牵扯到了元家,官府自然不会随便打发的。”
“是啊,所以那官老爷当即就派人去元家通知,同时派出几个捕快,往城北那户人家寻去。”
庆时说着,喝了口水,接着道:“这时候,太阳已经升上来了,来听案子的人也多了,我也就跟在大家伙儿后面,一起到了城北那户人家去。”
“结果到了那人家,进门一查,还真如那小贼所说,偌大的一个院子里,只住着一个妇人。那妇人大约三十六七岁的年纪吧,长得一般,打扮的倒挺好的,屋里的摆设看着也不便宜,反正一个妇人独身住在这里,还挺有钱,就让人觉得怪怪的。”
宝梅点头:“是啊,按你说的那个地方,那一带应该就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家才对,有钱人不住在那里。”
“是啊,捕快们也知道这个,所以立刻就戒备起来,抓住那妇人询问一番,妇人却说家里未曾丢过什么东西。捕快把赃物拿出来给她辨认,她也说不认得这个,但是她的样子还是很可疑,所以捕快们不由分说就进屋去搜查了,这一搜,可就不得了了。”
罗小思淡淡一笑:“搜出了更多元家的物件,对吧?”
庆时一瞪眼:“娘子怎么知道?”
“因为按照逻辑规律,这件事就应该这么发展。”
这话庆时却听不太懂了,一旁宝梅只催促着他快说,他便只好接着说下去:“跟娘子说的一样,这一搜不要紧,一搜就搜出了更多元家的物件,而且都是比那个小贼偷去典卖的还要好的东西,且一眼看去就知道是元家的,什么镶宝石的金银器啊,描金的漆器啊……反正都是寻常人用不起的东西。”
“岂止是寻常人用不起,应当是这整个越城府,都没有几家人能用得起。”罗小思道。
“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