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队里培养出的高手,就如马德途所说那样,跟马铮过了四五招,却是连半点声音都没有发出,马召那边也是如此。
只能听到马召在鬼叫,毕竟他所面对敌人比马铮还多出一个来,而等级相当之下,马召的巨大体型并没有任何优势,反倒平白无故增添了需要防守的面积。
正是因为如此,马召才会在短短几次交手后,就被对方连砍好几下,如果不是因为身上铠甲够厚实,怕此时都已经躺下了。
而马召这种情况,确实让马铮不敢再继续缠斗下去,他暗暗告诉自己,须得要速战速决,才能挽救马召败亡的命运。
但其实马召并非如马铮想的那样不堪。
在面对三叔、马德渊或者是马德途那种级数高手时,马召固然显得有些不堪一击,但凭借天生肉身强劲,马召并不畏惧同级别对手,仅仅是一些皮外伤,也不会轻易要他性命去。
倒是跟马铮缠斗的对手,也不知都密军队里是如何训练出来的,年纪不过二十出头,非但招式凶悍,最可怕还是气脉悠长,即便是被马铮用长棍缠住一时三刻,却还能打个旗鼓相当。
好在毕竟只是军中高手,招数精妙之处就远不及马铮,来来去去也就是几个套路,倒是很快被马铮摸清楚底细,卖个破绽引对方一刀劈来,自己进步中宫,直接用棍头将其剑突点了个粉碎。
剑突这地方可是脆弱的很,那都密武士惨叫一声便倒飞而出,将其与马召缠斗同伴惊动,同时扭头望来,却又不小心给了马召机会,一个被马召照准侧肩一个冲撞,瞬间步上同伴后尘。
三者去其二,仅剩一个也不敢造次,口中终于是发出怪叫,掉头就跑。
可马铮也不敢去追杀,只因他发现彭平三人并未死绝。
应该说没有死完,三个新丁只有彭平还在喘息,甚至当马铮走过去时,还缓缓睁开了眼睛。
“怪了,怎么就你活下来了?”
马铮刚刚检查过另外两新丁,都是后腰里一刀直接杀穿脊背,捣烂肝脏而死,刀法老辣而凶狠。照理说彭平待遇也不会例外,可偏偏他就是只是腰间有一处刀伤,并不致命,估计刚刚也是太疼以至于晕迷,也有可能压根就是在装死。
“我背后有块铁板。”
彭平说出一个连马召都瞪眼的答案,基本上正常人不会想到要在后腰上搁一块铁板,而彭平却说他见过很多尸体,所以对致命部位都很小心。
“你在伤兵营里做过?”
听到彭平所说理由,马铮皱眉问道。
彭平很是尴尬地点头,“我本来只是个抬尸体的。”
“然后呢?”
忽然间,马铮觉着自己对桩字营了解实在是太少,不然彭平说伤兵营转移的事情,马铮岂会一点都不清楚?
正是因为伤兵营转移,所以像彭平这样本是苦役,才有机会拿上兵刃,走上战场。
“你是自愿来送死的?”
看着马召将两个新丁草草掩埋,那彭平脸色很是难看,故而当马铮问起这个时,彭平苦笑道:
“不然咋地?拿上兵刃好歹还能拼一场,继续做苦役,去别的营地日子就生不如死。”
就马铮所知,在如今帝国律法里,凡是被摊上苦役,一般都是受家中人犯罪所牵连,大多都是长辈,其实本人不一定有过错。他一问之下,那彭平果然是因为父亲偷盗而受株连,非但自己成了苦役,还有个妹妹,进了官窑。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自古以来“连坐”之法就不曾断绝过,帝国虽然量刑上略有减轻,可还是有不少人受连坐之法而倒霉。
“比起我那妹妹来,其实我倒不是觉得当苦役辛苦。”
“那你为什么?”
“若是我能拿到军功,就能用军功去将妹妹赎出火坑。”
彭平还是个有想法的人,只是马铮觉着他想在桩字营里混军功并不容易,尤其是现在马德途竟然连伤兵营都已经转移,岂不是意味着帝国有放弃桩字营的打算,毕竟整个西北边军里,可能就只有桩字营伤亡率最高了。
然而还是彭平告诉马铮,桩字营根本不可能撤退,甚至连后退一步都不成,因为桩字营的名号并非当今圣上下旨,而是已经存在上百年。桩字营不出则已,一出就得永久扎根下来,谁要敢下令让桩字营后撤,那就等于是谁放弃了帝国的荣誉。
荣誉这东西对普通人或许没用,可只要落在帝王身上,那就是永生永世都难抹去的污点。
自大汉立国八百年多年来,历代帝王开疆拓土的多,至不济也要保持个不增不减,还从未有过丧权辱国之帝皇,哪怕是御驾亲征,帝国历代帝皇都不允许在自己手中丢掉哪怕一寸河山。
正是因为有这般传统,才使得帝国国土始终处在一个换忙膨胀过程中,而引发的一场场战争,往往又成为了整个帝国强大的凝聚力所在。
也不知道当年大汉立国时究竟是哪位高人为帝国发展定下的基调,至今八百多年,仍旧在发挥着巨大作用。
因为有铁板替彭平抵过那一刀,故而其伤势不会要他性命,但却也让他失去继续前进的能力,马铮在替彭平疗伤后忍不住摇头,可真是个麻烦,任务没有完成却丢了两条性命,外加一个伤员。
“你还能不能坚持?”
“死是死不了的。”
彭平倒是相对乐观,甚至还能笑出来,不过马铮所想不同,他希望彭平能够留在原地,等到他和马召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