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专注让叶知秋害怕。
狐狸没有再动,它似乎看到了猎物,正在寻找最好的机会扑上去饱餐一顿。
然而,狐狸的的美梦再也无法实现。
因为一把匕首已经豹子一样直直对准了它——只听到匕首出鞘的铮响,雪亮的利刃擦破空气和雪幕,黑色刀柄滑下了凌厉嗜血的抛物线,以目光无法测度的速度钻入狐狸的身体。
甚至都没听到皮肉被扎破。
那只寻觅猎物的狐狸,“吱“惨叫着滚进了雪窝。
但是这样显然还结束,紧接着,第二个军人像那柄匕首手一样,顺着同一个方向飞窜出去,他抛开自己的匕首,人也随之卧地趴下。
叶知秋太震撼太激动,连尖叫都没能,她捂住了嘴巴,手指紧紧攥了卢卡斯的。
军人乐呵呵的拍了下手,“午饭够了。”
他所谓的够了,是指同伴用匕首扎死了一只野兔。
他们一共五个人,两只兔子,一只狐狸,当然是够了。
第三个军人应该是新兵,他也很震撼,但没像叶知秋那么没见过世面。
年轻军人道,“野外生存训练时,没有军犬开路,只能靠他们自己,匕首很重要,当然也有一些运气不好的人,射中了猎物,但是匕首被猎物带走了。”
他说的是个笑话,可是没人笑。
生命面前,任何笑话大概都不会好笑。
有了猎物,菜鸟叶知秋和卢卡斯被新兵带着去捡柴火。
他们在雪地里支起来大背囊里面的简单炊具——没有盖子的锅,开始烹饪没有作料、没有油的野味。
军人麻利的退掉兔子皮毛,给狐狸剥皮,不大一会儿,三个小动物被处理的干干净净。
“你们是不是学过剥皮?这技术简单了。”
军人道,“如果隔一个月就让你野外训练一次,你也会。”
叶知秋问,“可是你们这样大量捕杀小动物,会不会破坏生态平衡?”
军人突然笑了,火光映着他的脸,他笑起来像个大男孩,只是皮肤略黑了些,“我们不会大量捕杀,今天是咱们运气好,一次抓到三个倒霉的家伙,一般我们的战士进入森林,三五天都没东西吃,就算有,也是没什么肉的可怜虫,何况,我们每次训练的人并不多,不像猎人捕杀那样凶残。”
雪融化成水,在沟里咕嘟咕嘟的沸腾,简单处理过的狐狸肉在里面翻腾,内脏则丢给了两只黑贝。
闻着肉的香味,饥肠辘辘的叶知秋感受到了加倍的温暖。
卢卡斯抚了抚她被火光烘烤的脸颊,“咱们知道的只是九牛一毛,军人一辈子要历经的考验,没有经历的人不会懂。”
叶知秋的手穿过卢卡斯的腿,抱着,“所以说,咱们现在的生活,都是他们换来的。”
年轻军人翻了翻正在烤制的兔子肉,粗人没那么细腻的心思,他憨笑,“你们是不是觉得,和平年代的军人很幸福?没有牺牲?不会流血?”
叶知秋没说话。
他继续道,“只要有天灾人祸,只要还有人犯罪,就有军人的影子,说个大概的数字吧,去年,我们部队有三十九人,在执行特殊任务时先后牺牲,你们不会知道他们的名字,他们有的不到二十岁,有的是几代单传,有的刚订了婚,有的才当上爸爸……”
他想到自己的战友,眼眶潮湿,用手心比了个手机屏幕,“出任务前,还在宿舍跟我们说他女儿满月了他就回去看看,刮干净胡子亲亲小宝贝儿,没想到……”
他没说下去,手心收起来,握成了拳头,去看兔子肉。
叶知秋泪眼朦胧,轻轻按了按他的肩膀,此时语言显得那么单薄,实在不知道如何安慰。
他的同伴则强行打破了悲伤的气氛,“熟了熟了,女士优先,美女你试一试,看下味道怎么样?”
叶知秋在袖子上蹭了下,抹掉眼泪,“嗯!闻着很香啊!你们不光会剥皮,还会烹饪,将来都能找到最漂亮的老婆!”
单身热军人憨憨的挠挠头,一米七八的大个子,害羞起来很可爱。
叶知秋大口咬兔子肉,没有盐味的肉,在嘴巴里实在太淡,但这份暖融融的情分,让她品尝到了意外的美好。
“好吃!比大厨做的还好吃!“
军人片了些狐狸肉,不好意思的苦笑,“那个,我们出来不带碗,都是用锅直接喝热汤,你……”
叶知秋笑呵呵的,“我也要喝!狐狸汤我真没喝过呢!哈哈!”
“哈哈!狐狸汤的确不太容易喝到,味道……太大。”军人笑笑。
“有味道,才顺口啊!哈哈哈!“
叶知秋扶了一把脸上的雪水,分不清是哭了还是笑的冒泪。
卢卡斯擦了下她的脸,“是不是想发个朋友圈?”
“想啊,可惜手机没办法开机,晚晚那丫头肯定担心。”
……
陆轻晚和张绍刚面谈了后续的一些工作,顺便在外面吃了午饭。
“先这样,你回去准备准备,再聊。”
“张叔你别忘了操心下演员啊,我等你消息。”陆轻晚把一摞文件整理好,塞进大容量手提包。
张绍刚笑的狡猾,“真不想想用容睿?我觉得还行啊。“
陆轻晚苦哈哈的弯腰,肚子疼状,“除了他,换个人我都可以考虑,咱们就没有备选项吗?”
“目前,没有。”
和张绍刚分开,陆轻晚心有不甘的去公司。
容睿,容睿,难道她真无法摆脱?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