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平常都说生命是无价的,但这里的‘价’是价值,而价值和价格不是一回事。按照经济学通用定义,价格是商品同货币交换时,单位商品量需要的货币的数量多少,亦即价格是单位价值,也就是单价。”苍浩很无奈的耸耸肩膀:“所谓生命无价,是指没有价值可言,因为人毕竟不是商品,但具体到每个体的人身上,却可以有价格,很遗憾,这是事实。”
姜忠波一脸的似笑非笑:“那么你的价格是多少?”
“如果血狮雇佣兵失去了我,作为军事承包商而言,也就是失去我所带来的所有资源,那么将会蒙受十亿的经济损失,那么我的价格就是十亿。”苍浩一字一顿的回答:“每一个人都有价格,当然差异就非常大了,可能价值要抽象一些,而价格则是具象的,在现实生活当中我们可以看到很多给生命定价的方式,比如工伤事故补偿金额、又比如保险赔付金额。任何一个国家在制定公共政策时,都有一个重要依据,就是生命的统计价格,当然这里的统计价格不可能依据我这样的人,而是要依据多数情况。包括进行任何工程,都需要进行成本和收益的核算,只有收益大于成本才会实施这个工程。”
姜忠波很是认同:“确实是这个道理。”
“比如有一座非常危险的桥,每年可能夺走一个人的生命,桥梁的管理方为此要赔付一百万。而对这座桥进行改造,确保不会再夺走任何人的生命,可能需要一百万,我相信大家都认为应该掏这笔钱。那么问题来了,如果改造成本是一千万呢?又或者是五千万呢?……我同样相信的是,随着成本不断递加,愿意支付的人会越来越少。”顿了一下,苍浩继续说道:“关于生命的统计价格有一个最简单的计算方法,那就是为了挽救一条生命,公共财政能够支付的价格极限,在西欧国家这个价格大致是二百多万欧元。再比如,如果把某类药物纳入医保,公共财政每年要多支付二百亿,同时可以挽救一千人的生命,那么每个人的生命统计价格就是两千万。而公共财政是否愿意为每个人支付两千万,取决于决策者是否认为这一政策的成本和收益足够划算。”
“所以,很多国家选择迅速重启,并不是感性冲动,而是一种理性选择。事实上这背后有着精准的数学计算,什么时候复工复产,会造成多少伤亡,产生怎样的损失。如果继续让社会停摆,又会产生怎样的损失,有很多数学模型进行过计算,全面衡量过成本和收益。”姜忠波赞同苍浩的判断:“换句话说,如果不复工,那么经济崩溃造成的损失更大,而因此死的人可能会更多。”
苍浩明白姜忠波的意思了:“你是不是想说,你们决定进行这场战争之前,已经进行过充分的成本和收益核算?”
“我为什么从一开始,就像你强调阶层分化和固化?”姜忠波理所当然的回答道:“这场战争带来的伤亡,对我们来说完全可以接受,让我更进一步解释一下,那些直接出现在战场上的亚丁之魂,你可以理解为跟我完全不同的生物,它们的伤亡对我们统治阶级来说并不重要,如果能够通过它们的伤亡换取我们在地球的生存空间,这场战争对我们来说收益要远远高过成本。”
苍浩听到这些没说话,因为感受到了姜忠波的决心,很显然,亚丁之魂真的不在意同类的死伤。
“我说到这里,你应该明白了,我们有做出牺牲的充分准备。”姜忠波诡异的笑了起来:“那么你们这些灵长类动物有这样的准备吗?”
“坦率的——我不知道,因为我只能代表自己,不知道别人都是怎么想的。”
“如果这场战争持续下去,即便你们最后赢得胜利,也需要付出沉重代价。”姜忠波一字一顿的提出:“我只是想要马拉喀什,你们用一片土地换取和平,这还是非常划算的。”
苍浩再次强调:“这毕竟是我们人类的土地。”
“那又怎么样?”姜忠波讥讽的道:“哥伦布刚发现美洲大陆的时候,那里根本就没有白种人,只有印第安人。而之后的几百年时间里,白种人在美洲大陆建立了一堆国家,而印第安人虽然存在却也不多了。你们这些灵长类动物,对待自己的同类不也是如此吗,如果你认为马拉喀什只能属于人类,那么白种人应该离开美洲大陆。哦,对了,你们华夏人应该回到处长江黄河流域,整个国际地缘将要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你这是狡辩,你说提起到的这些,是我们这些灵长类动物的内部争端,而我们和你们之间则是不同物种的战争,甚至是不同空间的战争。”顿了一下,苍浩补充道:“还有,你跟我说这些没有用,因为我只能决定血狮雇佣兵的事务,人类与你们之间到底是战是和,不应该由我来决定。”
“你会怎么样?”
“我会上报联合国。”苍浩回答:“在联合国做出决定之前,我将会把你软禁在这里。”
姜忠波似乎早有心理准备:“没问题。”
“我们暂时不会进攻马拉喀什,至于那两个俘虏吗……”苍浩吩咐手下:“直接给我灰飞了吧!”
既然有了姜忠波这个俘虏,对苍浩来说,另外两个俘虏已经没什么意义,还不如直接处决掉。
如果继续软禁在前进基地,很难说这些俘虏是否会搞什么事端出来,如果能够进行人际转移就麻烦了。
而姜忠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