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菜鸟

陈汝慧没有跟韩宝来坐在一起,她不会自讨没趣,她和莫小桃一起坐在村干部一桌。/40/40386/韩宝来一桌唯一女客是曹云娜。其实她滴酒不沾,回家她要开车。

老人家是有心的。他们不把韩宝来当外人,喝过的洗胡子酒倒给他;张培萌毕竟是客人,不能给他喝。可韩宝来不管三七二十一,老人家倒给他,他就倒给张培萌,好在张培萌跟韩宝来共一条裤子穿的尻子兄弟。他并没有计较,来者不拒。

三杯两盏下肚,那就进入第二环节,开始敬酒了。先是晚辈敬长辈的酒。虽然坐着五老,但今天杯子小,喝十杯关系不大。主人敬客人的酒。韩宝来提议夫妻双双敬酒。莫小桃在另一桌说:“他敬他的酒,我敬我的酒。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陈浒可是一个酒桶桶,酒到嘴边唧一声喝干了。最苦恼的是韩宝来,他昨晚喝的酒未醒,中午接着喝;中午喝的酒没醒,晚上又喝了!现在他说话都酒气熏熏,打个嗝冒出来的全是酒气。怪不得说喝坏了“常委”(肠胃),喝坏了“党组织”(胆组织)。

陈浒今天设宴的主要目的是感谢韩宝来的两番救命之恩,当然要陪好韩宝来:“兄弟,我不叫韩主任,韩村官了。进了家门,就是我的兄弟了。兄弟,大恩不用谢。兄弟,干杯。一切尽在酒中。”

韩宝来手按在陈浒宽厚的肩膀上,紧抿着嘴听他说完,一句也没说,响当当地跟他碰了一杯,一口干了,然后说:“大哥,多个兄弟多条路。以后还望大哥多多关照。”

“说反了,说反了。我虽虚长几岁,当不得大哥的。按我们寨子里的规矩,还要给你立长生牌位,过年过节还要给你烧香磕头,以示恩情永世不忘。”陈浒说罢,眼眶一红,呜呜咽咽放出悲声来了。这一个晚上加半个白天的委曲还没发散出来的。现在如决了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韩宝来倒有点慌了手脚,竭尽全力挽住他双臂,不让他跪下去,陈浒似乎有当众叩头谢恩的意思,可吓坏了他:“大哥,别这样,快别这样。我们是兄弟,互相帮忙也是应该的。”

莫小桃赶紧过来,柳眉倒竖,夹七夹八一顿怒骂:“陈老虎,你哭也要看时候,怎么当众嚎了起来?快别哭了。莫说丢我脸。连你祖宗的脸都丢了。你长点见识好不好?忍也要忍住!等到客人走了,你再到你爹娘老子坟头哭去!哭几天几夜我也不劝你。你今天有客,笑脸相迎,陪好客人啊!”

陈浒被这一顿臭骂,他才止住悲泣,猛灌了一杯。然后,闪着泪光与韩宝来又干了一杯,他紧握住韩宝来的手:“我的好兄弟。真的是生死关头见真情。好兄弟,日后有用得着陈浒的地方,你给个话,我陈浒两肋插刀,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韩宝来笑道:“好好过日子。做正当事,赚正当钱,做正当人,搞好家庭,教育好孩子。”

“一定。一定。”陈浒要是能听进这句话,那是他一辈子的福份,可惜他好了伤疤忘了痛,狗改不了吃屎,日后再把自己推到悬崖边缘。

陈老爹也规劝他:“是啊,好好跟着韩村官干。人生还长着呢。将来的好日子还在后头。不要想着眼前,吃了一点小亏想不开。有句话说:祸是福之所藏。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要是从此以后,啊,听韩村官的话,走正道,做好人,那了不起啊!浪子回头金不换。”

“一定。一定。”陈浒唯唯诺诺地答应。五老轮番劝他,古今中外的故事也讲给他听,像塑菩萨一样塑。陈浒答应了又答应。

韩宝来怕矫枉过正,便转换话题,他拿过酒壶给张培萌满上:“张所长天冷,小心着凉。喝杯酒祛祛寒气吧。”

张培萌是个聪明人,当然明白韩宝来之意,他可是稳坐钓鱼台,众人把目光聚焦在韩宝来身上,疏忽了这个名副其实的客人。他故意挑衅他:“韩宝来,别说风凉话。你那三脚猫功夫吓唬别人可以,有我面前你那三板斧,我早就破了。来吧,我要是怵你,我给你提草鞋。”

韩宝来一听这话,颇受刺激,他一碰他的杯,一口吞了下去。这种喝法,有表演成分,一口噙住,然后硬吞了下去,跟猪八戒吞人参果似的,不知酒为何物。因为张培萌没有主动陪酒,五老也不便放下架子陪晚辈的酒。唯有陈浒,他挺身而出:“张所长,今日酒菜不恭,农村里比不得城里,色香味俱全。我们蒋师傅是小香河第一厨师了,不知合不合张所的口味。”

韩宝来插诨打科:“他是重口味。”

张培萌知道韩宝来今天绝对不是他对手,他故意针对他:“你别不服气。你今天跟我喝多少杯,我都接受。换碗都可以。我今天牛皮吹了。韩宝来,有能耐的,放马过来,不要当缩头乌龟。”

张培萌这句话,哪里是向韩宝来挑战,分明向小香河挑战。他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啊。陈浒忙说:“张兄弟,你听老哥把话说完。今天做为主人,我要是陪不好客人,该打板子的应该是我。兄弟,我们先喝一杯交心酒。以后,看见老哥子打个招呼,咱们也算认识了,有过交情了。请。”

韩宝来嘻笑着说:“我跟女人喝酒,都不愿意跟你这种耍赖皮的人喝。陈大哥都喝了,你半天都不动。我还是跟女人喝去。喝就要喝个痛快,优柔寡断,难道还要把酒做个化验?瑶王酒,驰名天下。”

说罢,他果真逃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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