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忘是人类的本能。
数日前的翼州节度使遇刺身亡,朝野上下震动,可如今刺客仍然渺无踪迹,人们已经淡忘,甚至忘记了李文学出任翼州节度使时的那份风光。
出任翼州节度使,李文学完成了仕途的sān_jí跳,已然走到了官场巅峰,人生巅峰。
然而,他明白自己所得到的不仅仅是因为他这些年的努力,还有一只背后的推手,在不停的推动着他。
这天,翼州节度使府邸收到了一封信,李文学读完信后将自己关在了书房之中,整整呆了三天。
走出书房,李文学深吸了一口气,从此深居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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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有十二边关,除了翼州六关之外,便是青州四关与南州双关。
青州四关紧邻西域,正是盛唐最看重的险要之地,与大荒的地广人稀不同,西域坐拥三十六国,虽远不如如今的盛唐富强,却一直以来都是盛唐最强有力的对手。
镇守此地的正是如今的六王之一传闻中的刀疤卷毛邵东华。
邵东华的身材极为魁梧,如果将他与赤脚和尚放在一起比较,甚至也粗壮了一圈。
他的头发泛黄很卷,看起来就像是传闻中的西域异种,但他却是地地道道的中原人。
邵东华的特点除了卷毛之外,便是身上的刀疤,这位曾经在大周时期便位高权重的将军一生征战数千次,大伤小伤不计其数,密密麻麻的交错纵横在他的钢铁身躯之上,彰显着他一生的荣耀与彪悍。
这位边关之王,便镇守在青州四关中,只是随着盛唐的越发强大,他便越来越清闲,清闲到平日里除了喂鸟便什么事儿也没有。
鸟自然不是普通的鸟儿,邵东华熬鹰。熬数百只鹰!
与当年孙德胜的鹰隼不同,他喜欢大鹰,有些甚至已经可以称之为鹏。
今日,万里无云。一只巨大的鹏鸟展翅而归,一片阴影倒影在地面上,随着它的下坠逐渐放大。
鹏鸟送来了一封信,邵东华看完后那丑陋的容颜上出现了一丝凝重,抬手毁去信件,沉默了许久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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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域,黄沙漫天。
在这个世界中,信奉光明的教廷便是西域三十六国的主宰,以宗教形式对每一个国家伸出了那双看似极为光明的大手。
教廷神殿巍峨的坐落于三十六国的中央,每年接受无数信徒朝拜。人数过万万。
这天,沐浴在光辉中的神殿像往常一样散发着光束,远远看去就像是看到了天国一般令人情不自禁的生出敬畏感,跪地膜拜。
一封信由极为隐秘的渠道抵达了传教士的手中,传教士走入了光明殿之中。顿时感觉到了全身燥热。
光明殿中立有十八根光明柱,看起来仿佛透明,却直顶镂空的殿宇穹顶。
镂空的穹顶之上是无数道光线温和洒下,殿宇之中一片光明圣洁无比,仿佛光明融化了一切世间的污秽。
传教士跪在近乎透明散发着光晕的地面上,将信件双手奉上。
在他视线的尽头处是一道帷幕,帷幕似纱非纱。仿佛是无数道光束组成,映射着巨大的身影。
纯白色的光明帷幕后,接过信件的巨大身影抬起了头,轻声道:“下去吧。”
这声音落入殿宇之中发出了无数回响,‘下去吧’这三字变得越来越肃穆,越来越威严。
传教士下去后。光束帷幕后的巨大身影坐下,用手撑起了下巴,似乎在思考着信中带给他的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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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域称教廷所在为神殿,大荒则称之为圣殿。
圣殿坐落在大荒深处的荒古山脉之中,看起来没有什么光明圣洁的意味。只是一味朴实的直耸云端。
盛唐的统治地位基于律法健全,西域教廷的统治地位则基于信仰宗教,大荒则来的更为干脆一些,圣殿的统治地位只是基于武力。
在这个生存环境最为恶劣的国度,一切资源会被强大的十二部足输送到圣殿,用于培养圣殿中的尖端武力。
圣殿所在的山脉连绵不绝,从空中俯视看去就像是一条大龙。
只是龙首处有一条河,叫做永河,乃是当年书院先生一指断山所致,就像这条大龙龙首处的伤疤。
永河不仅仅是龙首处的伤疤,也是大荒人心中永远的伤疤。
作为圣殿之主,黄金家族蒙汉姓氏的这一代族长,蒙汉巴库便总是愿意坐在永河的河边看着眼前的景色,时不时的轻咳一声。
今日也是如此,蒙汉巴库坐在永河河边的青石上眺望远景,一名身材魁梧的荒人却在这时恭敬的送上了一封信。
蒙汉巴库打开了这封信,看过后没有说话,仍旧在眺望着风景,而心中却早已经因为这封信被激起了千层浪,比这永河平静的河面不知汹涌澎湃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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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一旦到来便不会有任何的缓冲期,只是十几天盛京便已凉爽不在,燥热的让人胸闷郁结。
有老人拿着扇子坐在自己门口使劲的扇,却越扇越热。
有女子穿着逐渐清凉,在这闷热的天气下不会让看到的街边男子降温,只会将其内心变得更加燥热。
有孩子嬉闹在清水河河边,将清凉的水淋透了全身,恨不得将冰块塞进裤兜子里,才能感受到了何为凉快。
通天塔内的张小刀与法义很是凉爽,因为在他们那里正值秋季,落叶泛黄,天地之间一片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