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木桥上的寒风更加的凛冽,悬崖之间,那空荡的深渊充满了一种万古寂寞的感觉,走到这里,奔腾的地下河咆哮的声音更加的宏大,每一声,都像声嘶力竭的嘶吼,带着某一种愤怒冲向远方。
由于之前才下过一场雨的原因,独木桥上湿滑无比,聂焰怀抱着自己的剑,神情淡然,却是如履平地般的走过这座独木桥。
在他身后,胡磊看的心生佩服,就说这一座独木桥,连他走过都要提起十二分的小心,没想到聂焰却是这样若无其事的就走了过去,在悬崖的那头等待着他。
两人过了桥,而山势到了这里也就仿佛被人横切了一刀,生生的尽了。
稍许往下,除了一个缓缓地斜坡,就已经再是一片万丈悬崖,云层翻动,一切都像笼罩在雾气当中。
“他们等你的地方便在那缓坡之上,悬崖之巅。”胡磊在聂焰的耳边轻声的说到。
聂焰抬头看着缓坡之上,那里被云雾笼罩,看不清楚里面具体有一些什么?
如果说这里是一片穷山恶水,走到了这悬崖的极致,更是一片贫瘠之地,在这里除了一些耸立的岩石以外,几乎是寸草不生,甚至,在悬崖边上,连一颗矮树都没有,生生的是一个生机灭绝的地方。
在这里,聂焰感觉到一股淡淡的杀气,虽然没有浓厚到要让人小心防备的地步,但也会让人好奇,在这样一片穷山恶水,这煞气是如何来的?
就在这样淡淡的好奇间,聂焰已经走到了山巅云深之处,湿滑的路面,聂焰也一步一步走的很稳。
在这时,他已经看见了在那山巅之处,最高的一块岩石上,矗立着一个穿着青衫的修长身影,一头如瀑黑发没有经过任何的梳理,就这样随风飘舞,让这个原本显得有七分斯文气质的身影多了几分狂野不羁的气息。
“好,这条路没有任何可借力之处,原本在这雾气笼罩之下,青苔丛生就湿滑无比,更何况刚才下过一场雨,一般人莫说攀登,就连站也难以站稳,你在如此急切的情况下,还能一步一步稳稳地走上来,倒是让我看重了你几分。”说话的正是那个穿着青袍的身影,他此刻已经转身,正看着聂焰。
他的脸很白,已经超乎了正常的白,倒像是一种病态的苍白。
模样说不上俊朗,但却有一种奇特的气质,让他的脸看起来很干净,很舒服。
聂焰抱着剑,静静的站在崖顶上,在这里,已是一片平地,除了那几块高高的岩石如同围墙一般的把这块平地围绕起来,再无任何多余的事物。
聂焰从那个青袍人身上感觉不到任何妖气的波动,但同样亦没有一丝人的气息,要知道化形之妖就算是妖,但也化形成人,多多少少是会有几丝人气的。
显然,这青袍人的存在超过了聂焰的认知。
如今两人对峙着,那青袍人有一股居高临下的气势,即便他的语气平和,所说之话也是在赞美聂焰,但那居高临下的气势是聂焰挥之不去的一种感觉,就好像他是天地万物的主宰一般。
这种气势具有一种强大的压迫性,就算是不经意的,也让人面对的久了,便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聂焰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面对着这个人,至于胡磊,根本无法正面与这个人相对,早已站到了一旁,贴着一块巨大的岩石,有些疲惫而夸张的喘息着。
努力地隔绝这种影响,聂焰抬头,平静的看着这个高高在上的青袍人,说到:“我已经来了,该放的人,你是不是也应该放了?”
“很好。”青袍人的神情越发的柔和,望着聂焰就像在欣赏一个后辈,接着说到:“已经很久没有一个后辈敢如此和我说话了。”
聂焰只是沉默,原本抱在怀中的剑被他紧握着,改成了单手持剑,聂焰心里非常清楚,在有些时候并不是能谈条件或者讲道理的,逼到了绝路,唯一可以依靠的只有武力。
青袍人似乎洞悉了聂焰的打算,只是微微一笑,虽然他努力的想做的平静,可笑容中的那丝不屑却是掩盖不住:“我想你也很清楚,挟持他们逼你上山,只是一个必要的条件,但不等同于你上山了,我就一定会放走他们,你并没有强大到可以和我讲条件的地步,杀你是必然的,而放不放他们只是看我的心情。”
说话间,他斜了一眼聂焰,轻轻的一挥手,那些如同城墙一般围绕着这块平地的岩石上,赫然出现了许多身影,其中一个身影,身着白衣,被一个黝黑而强壮的大汉押着,就站在青袍人的身旁。
青袍人看了这个身影一眼,即便是如此狼狈的情况,那一股楚楚可怜的姿态一样会让人心生怜悯,只恨不得把她带走好好怜惜安慰着,哪里会觉得她此刻是狼狈的?
聂焰的神情变得稍微难看了几分,不用说,这个身影就是碗碗,天狐魅惑天下的本质,即便到了这种时刻,也是自然流露的。
但聂焰沉默着,并没有轻举妄动,他一眼看去,这些岩石之上的身影除了几十个能一眼就看出是狐族的人,其他三十几个全是陌生的面孔,全是一眼看不出深浅,也感觉不到气息波动的人。
这种奇怪的感觉,聂焰曾经在石涛和石涛的手下身上感受到过,但不同的只是,石涛他们那一群妖物只是让聂焰感受不到他们究竟是何等妖物?不像这一群,身上没有妖气,亦没有人气,连是什么都不知道?
他们是来自那个世界的,聂焰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