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进偏房的时候,牛结实老婆正躺在炕头上,她侧着身子,一动也不动,但我知道,她肯定没有睡着,她也绝对睡不着。
对于刚才我帮她脱罪这件事,她似乎一点感激的心态也没有,或许在她心里,并不希望自己脱罪。
当然我也没指望她能对我感激涕零,或者是报答我,我只是凭着自己的原则做事儿吧了。
“有个问题想问你,那孩子夭折以后,你们埋在了哪里?”
我点了根烟,坐在炕沿上问她。
牛结实老婆没有回答,甚至都没有挪动一下身子。
她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一具尸体,全身只剩下心脏还在跳动。
“你知道,这个很重要,如果不收拾了它,还会有更多的人死去。”
我皱着眉头,非常凝重的说道。
“那又怎么样?他们全都死了才好,这个村子里,没有一个好人。”
牛结实老婆头也不回,冷冰冰地说道。
我以为她杀了牛结实,积压的仇恨就会消减,看来我错了。她痛恨的不光是牛结实,还有整个村子里的人,想来这一定跟她无数次逃跑,又被村里人抓回来有关系。
我忽然有点后悔救了她,这样人,如果让她离开这里,不知道会不会给社会带来负能量?毕竟她的性格已经被完全扭曲了,很有可能给其他人或者其他家庭造成伤害。
一个人要变坏很容易,但是要洗心革面,那可绝对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你咋后悔刚才帮我脱罪吗?”
牛结实老婆冷冷的问我。
“有点儿吧!”
我叼着烟,回头瞥了她一眼说,“但是既然做了,也没什么好后悔的,你要是觉着我还算是个好人,就带我们找到你孩子的尸体。”
“我没觉着你是个好人,因为你救我,并不是同情心泛滥,而是你想用这种掩盖别人罪行和事实真相的方法,来体现自我的脱,那种操控一切的感觉,应该很不错吧?”
牛结实老婆忽然转过头,冲我冷笑。
我也没觉着有多意外,因为我知道她疯了。
况且我也不确定,救她到底是出于自己的原则,还是同情心泛滥?或者正如她说的那样,我只是想以此来体现脱的自我。
我有过这样的想法吗?
我不记得什么时候这么想过,我一直觉得自己的三观还是挺正的,这女人快让我扭曲了。
我将烟头摁灭在手掌上,让身体的疼痛感,来唤醒潜意识里的正能量。
我不能再跟她交谈下去了,她在诱导我展现出自己人性的黑暗面,这令我感到恐惧。
我又点了一根烟,来到院子里。
天快亮了,东方的云彩泛起了金光,看样子今天应该会是一个好天气,适合我们出去帮死者寻找墓地。
“怎么样?问出来没有?孩子的尸体埋在那里?”
李如来走过来问我。
看样子,这一夜很多人都失眠了。
我摇了摇头,“她不肯说,她宁愿村子里所有的人都死掉。”
“你就不应该救她,这种人已经完全扭曲了,活在世上迟早是个祸患,还不如成全她,让她在大牢里面度过余生。”
李如来皱了皱眉说道。
我叹了口气。“我知道,但是现在已经做了,开弓没有回头箭。”
李如来也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我们老李家的扎术,你了解多少?”
我终于有机会跟李如来单独相处,于是便趁这个机会问了他,我必须得问清楚。
“你怎么知道扎术是我们老李家的绝活儿?”
李如来有些诧异的望着我。
“我爷爷告诉我的,那天晚上,我回村子之后,见到了我爷爷的鬼魂,他告诉了我很多事,也给了我那个黑色的木匣子。”
我尽量平静地说道。
“那东西是李老根给你的?他是不是疯了?”
李如来的脸色,有些难看起来。
“为什么这么说?”
我不解的望着他。
李如来叹了口气说,“那东西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最好还是不要学了,就当从来没有接触过。”
“那是我们老李家压箱底的东西,而且我爷爷传给了我。”
我有些不高兴地说道。
“那东西是压箱底的东西没错,但也是催命符,我不想让你学,是为了保护你。”
李如来的脸色沉了下来。
我不想跟他闹得太僵,于是便没有再坚持。
“李老根交给你那东西的时候,是怎么说的?”
李如来似乎对这个很感兴趣。
我也没有隐瞒他,直白的说,“我爷爷说这东西是我们老李家压箱底的东西,还说这个世界上除了你之外,再没有第二个人会使这种法术。可是我说了林家也有人会之后,他忽然神色大变,只说了一句,除非......他没死?然后就跑掉了。”
李如来听后微微皱着眉头,也没说什么?
我有些好奇,于是便问他,“我爷爷最后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那个他,指的又是谁?”
李如来长叹了一口气说,“你爷爷应该没有告诉你,我们老李家的这门扎术是怎么得来的吧?”
“没有。”
我摇了摇头。
“那是我们老李家祖辈的污点。”
李如来目视着远方,有些感慨地说,“当时有一位域外人士,逃难到中原,正好被我们李家的祖辈所救,于是那人传授这门奇异法术,以报救命之恩。可当时我们李家的祖辈现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