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羽内心十分不耐慕情这幅装模作样的假面,她可是打听清楚了,叶家的宴会就定在明晚。那所谓名单不名单的鬼东西,谁知道是不是她的借口。
“爸爸,叶家的宴会毕竟是特殊的,不然就让我和妹妹去好了。慕阿姨虽然进了咱们家门十几年,但是当年的事情难保不会因此被旧事重提啊。我和妹妹可是叶家名正言顺的大小姐和二小姐,将来也迟早要接任您的衣钵的,我看这个叶家的宴会倒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祁羽笑语晏晏,然而口中说出的话却是夹棍带枪。当年祁镇的三儿,也就是如今的慕情,牵着只比原配女儿小了几岁的孩子上门逼宫,然后还设计逼死了原配。那祁镇也不是一个好东西,当时慕情肚子里揣了个孩子,也不知是谁说那是个男胎,所以就默许了三儿大闹自己的原配夫人。
祁羽的妈妈被逼死之后,也不知道是不是慕情为自己造的孽赎罪了,总之那年怀胎十月后产下了一个痴傻的孩子,取名叫祁连,然后没断奶就丢在了疗养院。两夫妻都非常默契的当做没有生过这个孩子,连他一母同胞的姐姐都认为他是一个不可容忍的污点。
这几件事情虽然他们自认为瞒得非常好,但是事实上在上层社会早就传遍了。男人们可惜那个可以少奋斗十年的原配,也调侃祁镇的艳福不浅。但是上层的女人可就非常的不待见慕情了,毕竟大家一致厌恶三儿。连带着从慕情肚子里爬出来的祁阳,都受了好多次的冷遇。
当年的事情祁镇说不后悔那肯定是假的,他非常爱惜羽毛。事实上在慕情这个三儿走到台前之前,他的名声一直都挺不错的,家庭和睦,事业有为,还有娇妻爱女,活脱脱一个人生赢家。
他想起祁羽妈妈自杀后的事情,眼底不免带上了几分阴霾,连瞧着慕情的眼光中都带着些微不满。早些年祁羽妈妈在的时候,虽然他不满她指手画脚,但是不可否认那时候在她的帮助下事业蒸蒸而上。但是自他娶了慕情才发现这个女人每天除了花钱就是花钱。
慕情被他那一眼看的心底发凉,同床十几年,她太了解这个男人其实有多自私凉薄了。如果不是她生了阳阳,加上在床上有几分花样,哪里留得住他?
“小羽说的不错,你和阳阳是我祁家未来的接班人,是应该乘着这次宴会出去让人瞧瞧,我祁镇的女儿是有多么的出色!阿情啊,这次宴会你就别。”
慕情眼底划过一丝了然,她就知道,当年的事情这个男人肯定会记着一辈子。即便她后来做的再好,也无法将那天的事情翻篇。当祁羽说出那件事情的时候,她心里就清楚,明晚的宴会她必须要做出让步了,就算不甘心也没有用。
祁阳听到一直疼爱她的爸爸说出这样一番话后,不可置信的看向他。什么叫‘把名额让给小羽’?凭什么?她以为她是谁?
“爸爸!我不同意!那邀请函可是妈妈花了好大心血才要来的,凭什么就她祁羽的一句话,妈妈就要把名额让出去?”
慕情默不作声,看起来就好像是祁羽仗势欺人一样。
祁羽红着眼睛,泫然欲泣的抓着祁镇的袖子。
“就因为我如今都不肯叫慕阿姨一声妈妈,所以阳阳你们在要邀请函的时候都没有想到我这个姐姐吗?慕阿姨口口声声说着拿我当亲生女儿一样对待,难道都是哄骗我的吗?爸爸,我看就这样吧,我还是回妈妈留给我的房子去吧,她们根本就没有想到过我。”
祁镇安抚的拍了拍祁羽的小手,他虽然对这个女儿手里的东西有野心,但是到底是和自己一脉相承的孩子,还是存了一点点的慈父之心。他冷着脸呵斥气愤的站起身来的祁阳
“凭什么?就凭她是你姐姐!你的家教都被你迟到你的狗肚子里面去了吗!”
祁阳自懂事以来很少见到祁镇给她脸色,自小被娇惯长大的她哪里受过这等委屈。她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带着她自己都没想到的恨意。
“什么姐姐!她才不是我姐姐!她不过是……”
祁镇面沉似水,他重重的将筷子一扔,沉着声看向自己娇养了二十年的女儿。
“不过是什么?继续说啊?”
慕情扯了一把被吓到的女儿,慌慌忙忙的对祁镇说:
“阿镇,阳阳她是气糊涂了,她只是心疼我。小羽要去就去吧,我都是一把年纪了,不去也罢。咱们两个女儿是应该走出去让他们瞧瞧了,原先是我这个当继母的没想周全。小羽,阿姨向你赔罪。”
祁羽眯着眼看着慕情的这招以退为进,然后脸色缓和下来的祁镇。果然要说这世上还有谁最了解祁镇这个人,除了他自己就是同床了十几二十年的慕情了。
“慕阿姨别这样,我看您和阳阳连首饰都准备好了,您不去的话,这多难受啊。不然……不然我就不去了,反正我也没有合适的首饰衣服。”
祁羽故意低落的垂着头,手中却紧紧的攥着祁镇的衣角。
慕情一下子变了脸色,咬着牙默默在心里暗骂祁羽,但是面上却还要摆出一副愧疚的样子。
“好了,既然如此,阿情,你派人通知下叶家的管事,就说再加一个小羽。我相信这也不是什么难办的事情吧?至于衣服首饰……明天你带着小羽去挑一套她喜欢的。既然当初和我发誓说会对小羽视如己出,那就别说一套做一套。”
说到最后,他警告的看了一眼慕情,然后扯了纸巾擦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