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东城内城的主宅里,
听着门外愈加逼近的喧嚣声和破门而入的捣砸声,已经满脸平淡无波很有些无所谓的总大将骆秉声,也在一遍痛饮着美酒,一边欣赏着女人单独为他展现的歌舞,这也许就是最后一次了。
他不想在死前忍受焚身之苦,也不希望把人头挂到城墙上去,所以他没有下令放火焚烧居城和内宅什么的,只是在这里平静的接受自己可能到来的命运。
一壶又一壶清冽微醺的美酒,很快就被他饮尽,而眼神朦胧的对着面前女人发出赞叹声。
“好了,窈娘。。”
他突然出声打断道。
“你该走了,至少在那些人还没有冲进来之前。。”
“我知道祠堂边上还剩一条密道。。”
“虽然只是通到外郭城的。。”
虽然传说中那些淮军的军纪虽然甚严,而不会行那残横惩暴之事;但是不代表那位大帅就可以轻轻放过他们这些首恶分子,尤其是女人之类的。
要知道前两位博罗会精心培养出来的女子,可都还在那位罗帅府上形同猪狗一般的苟活着呢。虽然他自知不得幸免了,但还是不希望自己有过亲密关系的女人,遭遇到什么比死还要可怕的事情。
更何况,追随在淮军当中的那些罗氏的旧属和臣下,可是恨透了他这个屡屡背弃主家的叛徒和首恶分子,如果有这么一个与自己关系密切的女人,落到他们的手中,还不知道会发生怎样的事情呢。
然后女人却没有更多的动作或是伤心别离情绪,而是缓缓的靠在了他的怀里,用藕臂紧紧的环抱住他,轻声耳语道:
“没有了你相伴,我又能够去哪里呢。。”
“别忘了,组织在这辽东之地,可是倾注了大量的人力物力。”
“前前后后,付出了无算的代价和新血。。”
“最后所有的经营和努力,还是一夕成空,”
“你觉得身为主事者的我,难道能够独善其身么。。或又是能够安然自若的回去呢。。”
“你怎么知道,我的结局又比前几位更好一些呢。。”
“却是我有些想当然了。。”
听到这里,骆秉声却是有些歉意又是有些感怀看着女人的道
“但至少这最后的时光里有你相伴,某此生也断无憾了。。”
“放心,我不会让你的名节有所损伤的。”
女人微微一笑道。
“我已经先你一步饮下了鹤药。”
“应该不会痛多久的。。”
而与此同时,在太子河的上游地带,被淮军骑兵各种追亡逐北之下,时不时散布着累死和倒毙在道路上,或又是慌不择路跳河溺亡的尸体,就像一条明显的路标而时断时续的指向远方,
游骑都头普速完,则已经被一种偏执而炽烈的情绪所驱使着,飞奔在追寻的道路之上,虽然他已经疲惫不堪,并且已经累倒换乘了三匹马,并且放过了至少四股向他投降的溃兵和部众。
因为,根据他对马蹄印和其它沿途遗留痕迹的分析追索,如今大败逃亡的耶律大石一行,或许就在他的前面,他再没有比现在如此靠近这个横刀夺爱的大仇,更加接近一些,甚至是轻而易举的将对方打倒而踩在脚下机会了。
他当初一马当先的冲进敌阵乱糟糟的大营里,也是为了这个目的;只是因为他的坚持,现在能够继续追随在他的身边的部下,也只剩下数骑之多了。
当然了他也因此在一片四散纷纷的乱军当中,抓住了对方的尾迹和行踪;毕竟,在一片丧亡纷纷当中,还能够继续保持建制和士气的小部队,可是鳞毛凤角的事情啊。
尤其对方还是一小队骑兵就更为难得了;虽然对方外穿得是破烂陈旧的皮袍,但是却难以掩饰鞍具的精美和坐骑的精壮骁骏;
在普速完和其他数位游骑官的追击之下,不惜数度分兵试图进行断后和拦阻,乃至主动的返身发起突击;然后又一批批被普速完带来的游骑给分割包抄着,而一个不拉的战死当场;
这个发现无疑更加刺激了普速完和他类似出身部下,这大战过后的余波荡漾当中,显然再没有比擒获或是阵斩一个敌酋之首,更能够赚取功劳和地位的事情了。
于是,勿论是公仇私怨他都再没有放过对方的理由。片刻之后,再次见到失足断腿哀鸣伏倒在路上的坐骑,还有那些站在地上严阵以待的骑士,以及他们脸上决绝和毅然的表情。
但是普速完却没有贸然的冲上前,用火铳和马刀收割对方的性命,而是在嘴里呼溜了一声,招呼数骑散开从他们边上绕走了过去;果不其然的在一处灌丛背后,惊起和驱逐出数名挽弓的敌人来。
显然他们是想乘做这些追兵被近身纠缠拌住之际,部分差别的予以弓射杀伤;既然已经被轻易识破,那这些失去坐骑而只能陷入步战的敌人,就已经完全不足为虑了。
半响之后,只剩下单骑的普速完,也重新追上了远方跑进干河床的里的身影,裘皮镶边的大氅,沾满尘土和污泥的紫色内衬,成了他最好的目标指引。
就这么用手里打空的火铳飞掷过去,在对方的脊背上砸了个跄踉,然后才拍马加速在完全陷入满是泥浆的河床那一刻,擦着边将对方撞翻扑倒在地,然后就这么匍匐在河床上,再也没能站起来了。
普速完又有戒心的捉刀上前,挑着对方的臂膀用力侧翻过来。
然而让他大失所望的是,翻过来的人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