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一想到如此的得失种种,不由这些人不悲上心头来了。
但是他们也不敢更多的哭泣和伤情流露出来,不然影响了姬君出嫁前的情绪,乃至影响了前后一系列的婚仪,但无和妨碍了国朝的头等大事,那是他们全家举族都撑不起的可怕罪责。
到时候就算是姬君体恤他们私下为之遮护,那些前前后后负责监督此事的宗司和内官们,也不会轻易放过这些碍事的杂音和小人物的。
这时候一个通报声,总算将他们从这种无以复加的情绪里解脱出来了。
“王太傅奉诏前来说春秋文……”
“这次说的是批注过的郑庄克段,与祭仲传……”
只是进去念故讲文的抑扬顿挫的声线,突然随着某个意外中断了下。然后就变成了一阵长长的颤音,和一系列器具被惊慌失措撞倒的嘈杂声。
“株林野史!!!!居然还是做了增注和诗批的株林野史……”
“这是那个天杀的狗才,把它包在《女史鉴》面皮里”
“……带进来惑乱姬……内廷的。”
“怎么能姬君看到这种邪祟恶物……”
“宦者和陪侍何在,难道都是双目如瞽的死人么……”
“难道尔辈,都不要命了……”
“王傅也不要怪他们了……”
最后还是那个轻软糯糯的女声,重新开口,打断了当场气得发作跳脚的太傅。
“这是余自己的主意……权作消遣而已……”
“可……可是……”
王太傅已经变得干涩无比的声线,结结巴巴的道
“这实在是有伤大雅啊啊啊啊……”
“无妨的,就算大府那里过问,余也会一力承当起来的”
轻软的女声继续到
“都说是远嫁北边了,难道还不能让余心中做些准备么……”
“这……这……”
王太傅彻底的哑口无言了。
“还请王傅继续给我说故讲古罢……”
女声再次变得坚定起来道。
“其他的事情,我自会去和大府分说的。”……
而在淮东,罗氏后宅,一个相当清寂的午后。
例行解开了身体上的束缚和内外装饰的道具,重新穿戴整好衣裙而恢复了优雅柔媚容装的粟姬,也来到了一处水车翻转而凉风习习的水榭当中。
“这些天的表现,我都看在眼里了”
被晾在旁边等待了好一阵子之后,她突然听上首的大桌背后冒出这么一句话。
“接下来的日子里,你是想做人还是继续做狗呢……”
“……”
她似乎是被这个震撼性的话语冲击的有些失神,花了好一阵子才转念过来喃声回答道
“做人,做狗,又有什么区别么……”
“愿意做人的话,我大可以给一个机会,证明你在除了床榻以外的其他用途和价值。”
“愿意再继续做狗的话,我也不介意给他增添一些新的乐趣和花样。反正家里已经养的够多了”
“……”
粟姬不禁轻轻咬着唇儿低头下去。
“虽说我没法身为男儿,而带有那个让你介怀和难过的物件……”
说道这里对方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顿时让粟姬生出一种自己又被里里外外都被刺透的错觉。
“但是抡起具体手段上的想象力和花样,却是未必输给他多少的……”
“有时候,想要折辱和摧垮一个人,可未必要靠身体上的残害呢……”
“毕竟他可是男人,还是有些心慈手软,而过于在乎外在了皮相了。”
“小主母说的亦是”
听到这里,她已经有些明白和了然了些什么,不由微微款款侧身行礼。
“接下来,就但凭吩咐了……”
“只是,但请多问一句”
然后,粟姬还是忍不住犹豫了下问道。
“为什么是奴……”
“因为你还是相对正常一些,”
上座的女声,依旧不紧不慢的道。
“并没有被彻底玩坏掉,而变成对那个家伙条件反射一般的痴呆女/畜”
“而且就算你在私下里,学着她们那般角色扮演起来,也很像是那么回事吧……”
“主母……真是……明察秋毫……”
待到粟姬重新走了出来之后,才注意到头顶上雕梁画栋的横隔上,赫然不知什么时候坐着一名双髻垂鬓的少女。
只见她手里单拎着只锦缎的零食袋子,另手灵活使唤着一柄小小的刀著,不停地翻动撬开一些坚果硬壳,而像只松鼠儿一般的抛进嘴里,将腮帮子总是撑得鼓鼓得;看起来相当轻松写意的,在空中晃荡和摇摆着,撩高裙摆下两条结实纤长的小腿儿;
但是粟姬偶然被她瞟到的时候,就会不自然的毛孔战栗和遍体生寒起来,并不像是在野外突然遭遇了狼熊等猛兽的觊觎和窥探,而是那种宛若被绑在屠宰台子上的猪羊,就等着寻找合适下刀位置的巡索目光;或又是被一把锋利的匕刃给引而不发的靠在后背一般的。
直到里面叫唤了一声之后,对方手中的细小刀著一翻不见了踪影,而转过头去回话之后;这种如芒在背的危险感觉才彻底的消失不见了,而粟姬发现自己除了细细的微汗之外,就连腿根处也有些**起来了。
却又有些心情繁复,难道自己的身体也已经开始离不开那些手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