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个堆积杂物的仓房和满是灰尘的半层小阁,红老虎被留在天井里,尽管如此隔着小小的半角窗,还是能闻到它身上的牲口臭味。
尽管如此,
这一个夜晚,虽然是睡在满是灰尘和霉味,还有老鼠活跃争斗的旧货杂行里,但是一直习惯了周旋与各种形形色色人等和威胁之中的我,睡的没有这么安心和舒适过。
我又开始做梦了,绿堤摇柳,鳞波灿金,京大中的著名的景致胜地,清华池和梵池之畔,多少才子佳人的梦想之地,多少红男绿女悲欢离合的发源之所,空气中满是和煦春阳的味道。
一众飘扬纷飞的彩裙云鬓中,一个拄着碧油红伞的女子,对我展开娇媚抚至的笑颜,,可是我努力睁大眼睛,就是没法看清她真实的样子,
我心脏砰砰急促跳动着,就想伸出手去抚摸和安慰她,然后就变成烈焰焚城的场景,惊慌失措的女人,向我奔逃而来,然后想呼叫的霎那,被我捂口抱住按在墙角的阴影了,拼命的挣扎和踢滚。
“救我,我会为你做任何事情的。。”
“帮帮我的妹妹,我会好生报答你的。。”
“只要。。你想要怎样,都可以。。”
随着她迫不及待表示的诚意和决心,雪白的香肩,堆玉凝霜的山峦起伏,随着宽解的罗带裙围,如同天籁一般,一点点的袒露在我眼前。
然后冰窖突然突然塌陷了下来,一只巨大的丘比,抖动着拐着金环的长耳,奋力挤了进来,用一种甜美的声音道
“签约把,成为我的玩具。。可以实现你任何愿望”
“欠你妹啊,你跑错场了。。”
然后彻底崩塌的空间,将我埋在其中,无法呼吸的黑暗和窒息。
幽黯的室内我忽地的睁开眼睛,确认了一下还是在小阁里,的确没有穿越到什么触手与魔法少女的坑爹世界去。
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褥隆起一大块,仅穿着小衣的抱头蹲,又爬到我身上来了,就这么凑着我的胸口,酣睡的像只趴窝的小猫,发出某种意味不明的呼呼声,变成了我重压噩梦的来源。
好吧,我调整了下姿势,把抱头蹲的重量转移到侧边上,体验着温软舒适的触感,抱着热乎乎暖水袋一样的小身子,再次被拉入梦乡。
这一觉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满身放松的爬了起来,抱头蹲却早早醒了,瞪大了眼睛,支着下巴,在悄悄的打量着我,被我对眼了个正着,才有些傲娇的扭过头去,把我行囊里的衣服拿来过来。
上午的温暖阳光中,
我有些惬意的打着哈欠,舒展身体开始做热身锻炼,两块青砖成为我锻炼的道具,上拉下曲,短力爆发,直到身体关节都感觉到火辣辣的紧绷感,汗水略微浸透后背。
才去洗漱,直接在天井里,用冷水在身上擦拭,冰冷的刺激和皮肤肌理收缩的感觉,让人最后一点倦怠和酸痛,也消失了。
前面传来几声嘈杂。
跑出去打探消息的苏景先回来后,正在与抱头蹲大眼瞪小眼的对峙,前者龇牙咧嘴的搓着大腿,后者满脸警惕的,手里还操着一个凳腿转变来的武器。
看样子是我教抱头蹲的一点罗氏版防身术,就在派上了用场。
“这。。”
他看了眼抱头蹲,似乎有些诧异。
“只是一个添头而已。。”
我满不在乎的道
“路上顺道捡来的,准备养大了再用。。”
“真看不出。”
他嘿然忍住苦笑出声。
“学长你真是很有小女孩儿缘啊。。”
“是么。。”
我又想起了学姐交付给我的那个小女孩儿,不知道被那群女人中的哪个给带走了,这一点苏景先也不知道。
“情形如何,”
他放下纸包里的热饼,又把陶罐煮的小米粥,舀成三份,撒点灰色的盐花,就算是一顿早食了。
“州城里还没有什么大动作,各个衙门也还平静,不过对北边的加强了防备,”
一边呼噜有声的喝着粥饼,他继续道
“对水陆的巡守和盘查也变的严格起来。。查扣了好些人和货。。”
“我若是想沿着漕河支渠南下,方便么。。”
当初选中这里作为秘密据点和联络地之一,就是看中水陆交通的便利,和地方守臣势力的政治稳定性
“那就须得借助当地船帮人家的势力,他们有一些避开官府盘查的渠道,也会捎带一些人客和货物的。。”
“你现在手头还有多少。。”
我看着侃侃而谈的他,很难想像曾经那个一着急说话就不怎么利落的苏长生,惨痛的遭遇和经历,再加上潜伏市井中的生活,让他很快成熟起来。
“第五他们走的时候,给我留了六缗多的经费,现在还有一半多,”
“不过若是再给我些时间,折卖掉店中的旧存,估计还能凑出十几缗来。。”
“钱倒不是问题,我还是有一些的。。”
我点头道。
“先打探一下对方的行程安排。。再做计议”
“对了,有办法弄两份凭信么,路上要用的。。”
“有,市西门头的瘸子张,做得一手好票凭,而且口风紧,信用好,多花点钱的话,还能弄到真正的官鉴和签押。”
“好,你的经费不要动,这些现拿去用。。”
我数了六枚银宝,交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