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大内东北角的方向,杂乱点点的火光和烟柱,
“大内又有人作乱么。。”
已经两夜没有能好好休息的灵宝公,被重新叫起来后,几乎是像兔子般红着眼睛对左右吼道
“谁能告诉我这是怎得了。。”
“禀告君上。。乃是大内东侧的含嘉城里出了变故”
一名值守长史,恭声禀告道。
“银厦门天雄军的石统制,已经紧急带兵过去援应了。。”
“想必不吝多时,便有具体回报。。”
这时,隐隐还有类似雷鸣的震响声,让在场诸人的脸色都要变了,居然是炮声,敌人居然都已经把炮送进城里,这也意味着什么,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下令六门诸军都派出应援,不惜一切代价,。。”
灵宝公当即下了决断。
“给我全然夺还回来。。”
作为屏护大内,皇城周边三个附郭子城之一,直通洛水支系的含嘉仓城里,可以是储备了足供皇城十数万军民,半年之用的淄粮物资。更是事关日后全面反攻的成败得失,因此断然不容有失的。
“是否,要知会大摄一声。。”
一名属官,鼓足勇气突然给冒出这么一句
“也罢。。军情如火”
他深深看了一眼这名属官,轻声应承道。长久积威之下,对方却满是心惊胆战的,身子都要佝偻成虾子了。
灵宝公却在心中叹了口气,正所谓势比人强。
若是往日,权威自专的灵宝公,可以说看都不用看他一眼,直接将这种敢于质疑的蝼蚁之辈,一脚踹飞或是拖下去打杀。
但是现在,他只能按捺住心中的异样,按照最稳妥的态度,接受这个建议。
因为前番关键时刻,对于城内外的激变犹疑不决,而导致大摄政突然现身接管了军权,令他为大内全权留守,而亲率将士发起这场轰轰烈烈的绝地反攻。
而这个成果斐然的结果和现实,同样已经严重动摇和伤害了,灵宝公作为军国政要的代行者,在大元帅府里独断专行所树立的权威。
以至于,不过是一名区区五品枢密院给事,也敢出声插话他的决定,而他却不能肆意处置对方,至少目前不行。
眼下他只是大内留守,而不是原来的大元帅府执领,兼东都行台总管的大权在握了。先是他提起得招还军前将帅质询之议,不免为敌所乘而引发整个北郭战线的连锁溃决,目前还是大致情况尚且不明。
紧接着在他最后保留的管辖职分内,却又出现内城被敌人成功渗透破坏的事实,无疑是一种接踵而至的打击和羞辱。
而目前他还需要一个基本的态度,让这些人戳力卖命,不然连挽回失分的机会都没有了。
他如此想着,却不免将手指拽的发白。暗自发誓着,日后一定要想办法将这些找回来。
入夜已深,含嘉仓城内的战火,并没有因为黑幕的笼罩和昏暗的遮蔽,而有所消停,反而在火光通明的照耀之下,随着一bō_bō汇聚而来的后援,而更加的白热化。
人马嘶鸣,血肉横飞,尸横枕籍。交错往来的矢石火雨,铅丸炮子,在攻守拉锯的战线之中,汇聚成了一场激烈亢昂的死亡协律之曲。
靠近外门城墙下,几处被反复争夺的要点,更是早已经被部分敌我的血肉狼藉所淹没了,蹒跚跋涉着踩下去,小腿以下具是陷没在软绵绵的血色泥沼中。
成群结队的披甲骑兵呼啸着冲过宽敞的大道,然后又被当面射来的连片炮子,给迎头贯穿轰碎,连人带马肠穿肚烂的炸飞起来,整个冲锋的势头也被崩解开来,变成剩下骑兵下马挽着坐骑掩身步战向前的次序。
“我的马上健儿啊,”
灵宝公口中的天雄军统领石守一,却看着那些在一波又一波步行攻战中,前赴后继倒在排击火光下的士卒,只觉得牙齿都要要碎了
“就这么白白死在了这城坊的步战之中了么。
作为北军阵营的士兵,为了保全含嘉仓城里的储备,而不免要在强攻的手段中有所节制,而束手束脚投鼠忌器。
。
而作为他们对阵的敌人,据城而守的游击军将士,则完全可以依仗夺取的城墙为依托,毫无顾忌的将各种火力投射到,他们的头顶上去,
只是城墙对内的布局,本身就是某种利攻不易守的态势,因此,他们只能凭借一切所能找到的物资,在城墙下就地堆叠构筑起,一道道基本的掩体和防线来,然后逼得前来强攻的北军,只能在几个要点进行反复的争夺拉锯,一点点的相互添油拉锯着。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城墙下汇聚的敌军越来越多,而城墙的另外两端,也变成了新的阻击战线。
对于游击军或曰御营右军的第四正将杨再兴来说,这固然是个九死一生的局面,却也是一个天将于斯人也的机会。突入皇城大内的荣耀与功绩,这可是东路和中路的那些大军,也没有办法做到的事情。
谁又能想到,一只在地下探路的小部队,一不小心就钻到了含嘉仓城的地下去,然后乘夜潜袭夺占了一处侧门,为城墙之外的本军,给打开一个突破口。
还顺带在门楼下截获了十几车准备用作犒赏的金银,然后事情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了。那些被惊动警醒过来的北军,几乎是像飞蛾扑火一般的,疯沓而至涌向他们占据的这处城墙,展现出某种拼死夺还的意志来。
只是,因为为了把握住这个稍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