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损失了如此之多的金钱和物资、兵员和武备之后,这无疑是最容易让人接受的结果了。看到这个意外的转机之后,这位隐隐有些殚精竭力的监国,就像是三伏天里饮了一碗冰酪一般,顿时将长久压抑在心中的郁结和困扰,自此发散出来,别提多么愉悦与畅快了。
只是他的好心情,没有能够持续多久,就见通政司的奏记官,送来一份相应的近期报备,里面一份处置名单,顿然让他咆哮的当场发作起来
“这是谁干的混账主张。。”
“坚守敌后的孤臣,这么就变成北国奸细。。”
“倒是给我找一个如此忠于国事,破敌无算的奸细来啊。。”
“几见都打进北虏的都城了,居然还有人可予暗通曲款”
“尔辈这是当我格外昏聩可欺么。。”
仅在某个小圈子里发散的消息,传到石头城某种宅邸之后
“这可是事情大不妙了”
依旧没有起复的蔡候,却是不禁有些幸灾乐祸的冷笑起来。
现如今,这一切还用问么,
所谓的数万将士在手,就是最有力的证明和凭据,而那些与之对应的那些投敌卖国、徇私误国的指证和推定,就变得有些可笑拙劣起来。
因为,北朝大可以不惜代价收买一个人或是几个人,但不可能把整只军队都收买串谋起来,
更何况,这些消息得以证实之后,无论之前都发生了什么事情,光凭他在敌国腹心的洛都城中,毅然将本部人马安然带回来,还占据了淮上的一片地盘站稳脚跟,他就是有功无过,挽救了国朝大局的偌大功臣。
毕竟,既然在北方有这只军马及其占据地盘的存在,那也意味着国朝的北伐并不完全失败的,三路大军至少也功毕部分了,这样国朝对外宣称起来的口径,也不至于那么难看和尴尬。
国朝需要这个力挽狂澜的孤军传奇,来振奋和规复军民人心,监国也需要这个结果,来挽回和证明自己的风评和威望,至少在他遥领指挥的北伐,并非劳民伤财而毫无建树的。
至于,可能与之相对立的其他想法和私心,哪都不过是偌大的车轮底下,不知量力的那只螳螂而已,
“还真是祸福相依啊。。”
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关要的蔡候继续道。
“罗藩子在外努力为国朝收拾残局。。”
“广府哪儿,却是有人乘火打劫,意图吞并他留下的家业。。”
“不要告诉我,你们也有参手其中。。”
他突然转过头来,对着一众人道
“我等怎么敢违背侯爷的训示。。”
“虽然有找过这头,但是都回绝避嫌了。。”
“那就好。。”
蔡候轻轻撸了撸胡须。
“我们只要静观这场好戏好了。。”
“北人党和主战派力那几个贪得无厌的老家伙,居然连自己这边领兵大将的基业,都不肯放过。。”
“我已经很期待,监国那头为了安抚北边的情绪。。”
“不至心怀怨怼的生出什么激变和异数来”
“究竟会如何处置这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之辈了。。”
“哎呀,”
这时候突然有一人出声道,却是新任的江宁府尹,他有些如坐针毡的起身辞别而去。
“突然想起家中还有些急事未了。。”
于是众人看他的眼光,都不免变成了某种敬而远之的晦气,而所谓的江宁府尹的头衔,也多了一个“前”。
既然,这厮的贪念给自己惹上了不小的麻烦,还违背了蔡候的叮嘱,这一次为了以儆效尤,说什么蔡候也不会力保他的,此辈的前程和将来,可想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