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阵是残损较多的几个主战营,连同本阵没有战斗力的僚属、文职人员。多余的畜力和车辆也被留在这一阵里。
他们将负责收拢和归并,沿途设立的粮台和防戍武装,并且根据沿途过来的测绘数据,在当日行军的最大距离内,营造好接应后队的营垒和阵地。
第四阵,则集中剩下建制比较完好的主战营,并同本阵牙兵和虞侯军等直属序列中的步队一起,沿着中轴两里的距离,分成两南北翼交替撤退。
而较为值钱和贵重的战利品,也被留在了第四阵里,在必要的时候,完全可以通过抛投和遗弃这些战利品,来组却和拖延敌军,甚至籍以制造局部反击的契机。
这没有什么可惜的,对我来说,一只保全建制完好,而得到长途行军作战充分锻炼的部队,可比任何财富都宝贵的多。
最后的第五阵,也就是负责断后和警戒的部队,则是集中本军的骑兵力量,包括三个不满编的猎骑营,兼长马步战的教导大队,以马代步的标兵营,以游弋团为外围前出警戒。
这样,就算遇到敌军的阻截,在现今的平原为主的地势下,也可以依靠机动力,及时脱离接触,或是提前预设阻击阵地。
事实证明,接下来的日子里,我的布置多少发挥了作用。
几乎是在我离开滑州境内的第二天,就传来了断后部队开始接敌的消息。
滑州境内,灵昌县。
刚刚立营下来的军帐之中,东面招讨路主将的陵候张德坤,则是有些遗憾,又是有些庆幸的看着地图上的标识。
他遗憾的是在自己占据地利人和的优势兵力下,还是难以阻截和吃下对方;而又庆幸的是,终于开避开与这只颇为难缠的老对手,正面对战硬憾的惨烈代价。
地图上的一个个交叉点,代表着各军接敌和战斗的位置,有新有旧的而在不断的添加之中。
他同样能够理解,这些军将们既是侥幸又是警惕的矛盾心理。在击破或是挫败这支“满万不可敌”的巨大荣誉与声望,与平白折损自己好容易生聚起来的实力,的巨大天平之上,可不是那么好取舍。
因此,他们最大的期望,就是能够在追击和缠战之中,让对方先后衔接上有所破绽,然后取得局部的胜果,有所缴获就足矣,
这也是张德坤,暗中对于他们所授意的范畴和心理底线之一。
毕竟,他们之前的主要任务,还是收复河南之地,将苟延残喘的军民百姓,从肆虐的的藩胡蹂躏下,解脱出来了。
因为原本的预期,出现了某种偏差,根据南线的人马传来一些的消息,那些塞外番胡在暴掠之后,并不是所有人都开始返程和继续南下寇掠。
已经有好几家颇具实力的藩军,停止了过往相互直接的剽抄和侵攻,而放弃了对当地人的粗放奴役手段,开始驱使当地口民,开始耕田播种,甚至组织其几只临时商队来进行互贸。
一副要在当地,就此长久立足下去的姿态,在挫败了南朝大军压境的根本危机之后,这无疑是让人不安和忧心的征兆。
而与此同时,作为放开塞外诸侯大肆入关,所带来的后遗症之一,就是河北各地残余下来的驻军,在以冀州行台留守张邦昌为首,那些守臣大员麾下,也出现了某种对洛都旨令,以道路不靖或是自顾无暇为由,阴奉阳违和推脱延拒的疏离迹象。
作为洛都朝廷的立场,也迫切需要重新宣示自己的权威和势力,来威慑这些地方残余势力。
因此,他们只要尾随着对方一路进军,就可以很容易的光复大片,已经驱逐一空的故土州县。
也就很难让他们,刻意卖力去追击和攻打,这只不好相与且犹有余力的南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