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都城北,北市里,
张叔夜皱着眉头,看着东北角升起的漫天烟火和炽烈的喊杀声,那里已经成为北城兵马调集和汇聚的焦点了。
“报。。。”
一名从长街上飞驰落马的讯兵喊道
“城。。。城破了。。请援”
“是张都部署驻守的上东门么。。”
“不,是杨使君下辖的广夏门。。”
“什么。。”
张叔夜惊讶了一下
“那岂不是北苑危亦。。”
“杨使君的本阵已经移防到了上阳宫据守。。”
“大内三城已经分别出兵前去援应了。。”
“那广夏门附近的其他兵马呢。。”
“除了杨使君所部提领,至少有三个军序驻防在侧。”
“北苑之内不是还有十多个新建的后备营头,怎么会轻易失守的呢。。”
与此同时的广厦门附近,蜀中行营留后颜铁山也有些得色的看着,正在打扫战场的将士们,这一战不但歼灭了至少上万守敌,还打破了洛都城北的防御外围。
而所用的不过是兵法上屡见不鲜的声东击西,用对上东门的攻势来引人注目,而私下潜兵沿袭谋取的是位于洛水北岸的广夏门;
毕竟,作为洛都城对外扩张而将北苑包围进去的部分,广夏门为首的北端城墙是后来才新筑的,因此高度和厚度都远远逊色于原本的老城墙,在布防之上也是有所漏洞的。
这时候,蜀兵所擅长的穴地攻城法就得以派上用场了,他们大多数来自蜀西的矿场,最擅长掘穴和建造坑道。。
而相比地势较低而频频出现地下水渗漏的洛水南岸地区,北苑本身就是建立在较高的山势到台地之间的缓冲。
仅仅用了两天两夜之后,八条并进的临时坑道就已经挖掘完成了,而城头上的敌人却是依旧恍然未觉,直到这些从后方冒出来的南军杀上城来。
于是,在诸多因素的配合和之下,居然就被他们给得手了。
里应外合击溃了广夏门上的守军之后,其他从北苑里仓促来援的敌军,也发动了多次一次比一次惨烈的夺还作战。
然后,这些来自西蜀之地的先登健儿,最终还是坚持到了最后一刻;待到了神机军的炮车进城并且挪上了城头之后,这些聚附起来的北军,也只能不得不含恨掩退。
然后,又被他之前派出的一只轻兵,给绕到北苑之中埋伏下来,对着撤退之敌乘势一阵掩杀,至少又留下三千多颗首级和一千多名俘虏。
因此,随着不断增兵进城的大军,视野之中偌大的北苑,显然已经不能阻止他进军的步伐。
而与敌酋的老巢大本营——洛都皇城大内之间的距离,也只剩下远出若隐若现依旧插着旗帜的上阳宫建筑群了。
而在城东,在逐段逐片争夺城墙的战斗中,先锋大将索超也挥舞着一只打空的三眼铳,顺手将一名试图缠抱自己腿脚的悍勇敌兵,狠狠敲的脑门炸裂开来。
虽然打开了外围而登上了城墙,但不意味着就此可以追亡逐北了,反倒是困兽犹斗的敌兵,让战斗变得愈加白热化起来;几乎每节台阶、每处转角、每一尺空间,都变成他们往复争夺的血肉战场。
前面的人不断的倒下,后面的人不断的踩着尸体和伤员涌上去。
而他在出战前,利用与淮东军中的关系,弄来了几十只喇叭铳和三眼铳,简单的学会使用和注意事项之后,就在伴随在他身边的插旗队和敢战士里派上用场。
装满只能及近的散丸喷子之后,放在后队里对敌兵最多的地方轰打过去,就是扫倒下一片死伤,然后再身先士卒的当头掩杀过去,几乎是无往不利悍如尖锥的,突破了一处又一处的妨碍和组却。
这时候当面一排箭矢射了过来,顿时将好几名奔走在最前的敢战士放倒在地,就连索超的臂甲上也中了一只,只是没能够透过嵌合甲叶下的牛皮衬里而已。
这一耽搁,那些射箭的敌兵已经逃过了转角,而消失在一个甬道之中,
然而索超也是早有对策,喊了一声之后只见他们轻车熟路的抬过来一个小筐,
对着甬道里丢进几枚引燃的火雷弹,轰的一声喷出一大片气浪和烟尘,还夹杂着若干惊慌失措的叫喊和惨号声。
然后他们这才冲了进去,浓重熏人的烟火气息之下,已经没有能够在站立的身影了。
被炸得浑身血淋淋的敌兵,躺了满地,然后被他们拥上前去,一个个补刀戳杀彻底了了帐,这也是某种避免意外伤亡的经验之谈。
正所谓会逃跑的敌人才是最好的敌人,留在原地不动都是会装死的敌人。
而在城墙之下负责压阵和掩护的淮东军阵列里,临时炮垒的射击已经停止下来了,暂时沦为了某种意义上的看客。
“你是说有人在军中,劝诱我们的将士。。”
第一兵马使风卷旗,也在接受身边虞侯的汇报。
“还是打着友军和帅司的名义。。以同乡的身份前来交结。”
“而且,各个军种和编成皆有。。”
“因此,先前带械失踪的,疑为彼辈所诱?。。”
当然了,根据这两天的排查,绝大多数将士的;带械失踪的十几名士卒,都是防戍营里出来的,而且老兵的比例极少、最高的职阶也不过是一名火副外加旗手而已;
这时候淮东治下的某种先见之明,和优越性就充分体现出来了。
毕竟按照淮东的体制,入选主战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