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这个名词,本应是个严肃的称呼,至少不应如此随意的用出,但,显然陈家村的村民不这么认为。
面对着近百来势汹汹跨马执锐的汉子,陈家村的村民有些紧张也是难免的,更何况那个邻村的恶霸刁老二就在前头狐假虎威的叫嚣着,村民们做出如临大敌的姿态,自然也不为过。
“陈坤,你个老不死的给我滚出来!”陈家村门口,刁老二趾高气昂的大声叫骂道。
看着刁老二如此作为,再看看对面严阵以待,甚至连简易拒马桩都拉了出来的陈家村村民,骑在马上跟在刁老二身后的三位扬州商人便意识到了不对劲。
“大哥,这……”先头那位一直和刁老二交谈的商人此刻侧过脸冲着中间那位为首的商人说道。
为首的商人蹙着眉头看了片刻后,低声说道:“先看看吧,既然已经来了。”
“没错,既然已经来了,总要先看看才行,不然难不成就这么转身就走?那也太掉面儿了,传出去对咱们的名声也不好。”另一边的那位商人同样赞同道。
那问话的商人见状,微微颔首,坐正了身子,静静地看着。
既已经来了,自然不可能一言不发的离开,刁老二欺骗他们,事后总会找他算账,但如今这局面要是转头离去,传扬出去,外人只会说他们上百号人被一群乡野村夫吓退,本来这些虚名他们不见得真会在意,但是如今的他们却有些不同,对这些虚名看的有些重,不得不重。
“刁老二,你想干什么?”村口一个看上去四十多岁的壮年手中抓着一杆长枪,怒视着拒马桩外的刁老二,大声怒喝道。
“哟!原来是陈祥你这个病秧子啊!你不在家躺着,来外头做啥?也不怕风大吧你给刮跑了!”刁老二冲着那唤作陈祥的壮年挤眉弄眼、阴阳怪气的笑道。
“就是!就是!病秧子还是回榻上躺着让你婆娘照顾你去吧!”
“不对啊!这痨病鬼哪还有力气伺候他婆娘啊!”
“要不大爷我就受点累,帮你照顾照顾咋样?”
“哈哈哈哈……”
随后,刁老二身后的一帮地痞便发出一阵阵**的笑声。
“你!”那叫做陈祥的汉子,看着跳梁小丑一般的众泼皮,一时气急,脸庞涨得通红,抓着长枪的手一用力,就准备向前冲去,只是左脚才向前迈进一步,便趔趄一下,身子便保持不了平衡,向着前头一脑袋栽了下去,所幸身旁一位妇人见状连忙将其扶住了,原来刚才陈祥之所以能独自站稳,竟全是凭借着手中那杆杵在地上的长枪,如今长枪一离地,身子立马保持不了平衡了。
“哈哈,看吧!痨病鬼就是痨病鬼!”嘲笑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我怎么了?你想揍我吗?来啊!大爷就在这等着呢!有本事出来啊!大爷我让你双手!”一个泼皮背着双手,叉开两腿,趾高气昂的冲着陈祥挑衅道。
“你!你等着!”陈祥挣扎着,试图从妇人的手中挣扎出来。
“当家的,别去啊!”妇人焦急的大喊道。
“啧啧啧,这就是你们陈家村的村长?力气还没一个婆娘大!”刁老二摇着头,嗤笑道。
“放手!”陈祥受激,顿时加大了气力,只是他身上实在没多少气力,只能大声呵斥道。
只是那妇人死活不肯放手,口中执拗的喊道:“不放!”
“哈哈,看吧!还是你婆娘晓得事理儿,赶紧跟着你婆娘滚回家去吧!”刁老二笑完后,怒视着陈祥大声叫道。
“快放手!”脸已经涨得有些发紫的陈祥再也忍受不住,眼见妇人依旧不肯放手,右手的手肘狠狠的击打在妇人的额头上,陈祥虽然病重,但是这含怒一击,力道依旧不小。
妇人吃不住通,手上的力道一送,脑袋受这一撞,人也有些眩晕,身子便不受控制的向后倒去。
脱离了束缚的陈祥用长枪当拐棍,拄着地一步一步艰难的向前挪去,血红的双眼死死的盯着刁老二等人。
刁老二见状,心中没由来的一惊,害怕陈祥真的过来,腿脚有些发软,正准备后移,却听“噗”的一声,竟是陈祥再一次摔倒,只是这一回没有人再来得及将其扶住。
“哈哈哈哈!”危险解除的刁老二笑得更加得意了。
一旁的村民看见陈祥夫妇相继摔倒,连忙赶了过来,一一将夫妇二人扶起,那受了击打的妇人强自忍着眩晕从众人手中挣扎着起身,向自己的男人踉跄而去。
村子外面的泼皮们笑得更加得意了,而村子里的村民却将仇视的眼光射向了村外所有的人。
那骑在马上看着这一切的为首商人,轻轻的皱了下眉头,刁老二不是自己的人,但是如今这状况,对面的村民却分明把他们当成了一伙,为首的商人觉得自己应该出面做些什么了,不然今日的局势怕是会向不可预测的方向发展。
正当那为首的商人准备出言制止刁老二时,对面的村民中却跑出几个七八岁大的小孩。
小孩子手上纷纷拿着自制的弹弓,弹弓威力不大,拉满了射出,一颗小石子最多只能击碎一片薄瓦,也就是小孩子们平时用来打鸟雀的玩具。
对面的劲衣汉子一看就知道是江湖中人,对这种小孩子的把戏自然不会在意,小孩子的弹子飞出,汉子们只是伸手挥了挥便将大多数的弹子摊开。
但是,偏偏就有那么巧,在这帮小孩子中间却有着一个准头十分精准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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