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陆文圭!”
“在县衙大牢!海峰亲自守着,一班捕快寸步不离。”
常洪兆淡淡点头。
眼见父亲又要沉默,常云忍不住问道:“爹,人已经抓来了,看那海峰的样子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们若是顺了他的意,那陆家那边……”
常洪兆抬眼,看了看儿子,轻声叹道:“云儿,你的聪慧是有的!但‘性’子还是浮躁了一些!”
“啊?”常云惊讶道:“这都什么时候了,您怎么……”
常洪兆微微抬手,止住了常云的话后,淡淡说道:“什么时候?到了什么时候?天塌下来了吗?他陆家说起来是名‘门’望族,可咱大唐的名‘门’望族还少吗?”
“陆元方是当过宰相没错,可那是三十多年前的宰相!现在的陆家在朝堂之上还有几人?左右不过是二房的一个男丁罢了!除了陆温这个当爹的,谁会真的在意他陆文圭的死活?”
“话是这么说没错!”常云神‘色’略带焦虑道:“可他们陆家这些年给咱们……”
常洪兆又止住了他,笑道:“收钱?且不问有没有证据证明我收了他的钱,就算收了又能如何?”
“你去看看,这朝堂之上的百官,有哪个是真因为收钱而被拿下的?”
“谁不收钱?不说百官,就是宫里的那两位,太子不收吗?圣上自己都在让王鉷帮着敛财!收钱?算个什么事儿!”
说到这,眼见儿子沉默了,常洪兆轻叹一声:“云儿,你还小,这些事看得不如为父透彻,为父不怪你!但遇到事了,切记一定要沉住气!”
“天塌不下来!”
常云这才缓缓点头,只是脸上依旧带着一丝疑虑。
常洪兆心中叹息,只好讲话说开:“今夜在一笑楼的事你应该亲眼看到了吧?”
“嗯嗯!”常云点头。
“不说那个琉球节度使了,一个五品官,又是宰相的学生,想状告一个陆家二房的公子,很难吗?何况,人家还占了理!”
“还有那钱家,那可是盘踞江东数百年的第一家!和七宗五姓是一个层次的!他想要对付陆文圭,你觉得陆温能招架的住吗?”
面对父亲的问题,常云有些困‘惑’:“钱家?钱家怎么也要对付陆文圭?他们来嘉兴不是找陆家商量事的吗?”
常洪兆顿时‘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气恼道:“那一笑楼一间青楼而已,大晚上会无缘无故关‘门’吗?里面的那些客人会因为张三娘那个老鸨子要关‘门’就安安分分一言不发?”
“谈生意?呵呵,谈生意有文的谈,自然也有武的谈!”
“啊?爹,你是说他们钱家想要敲打陆家?”常云这才恍然。
“哼!还不算太蠢!”常洪兆面‘色’稍缓。
“嘿嘿,儿子那不是替爹爹您着急嘛!”常云悻悻的笑道:“那咱们就等着钱家上‘门’,看看他们到底要把陆家敲打到什么程度,然后等他们和陆家谈好后再做决定!”
“这话才说道点子上了!”常洪兆幽幽道:“云儿,官场这口饭不好吃,也‘挺’好吃!”
“遇事先稳住,然后多听多看,看清楚、听明白,哪边胜算大,咱们就站在那边!永远跟着胜者,这才是官场的长存之道!”
“嗯嗯,我懂了!”常云频频点头,以示受教。
“爹,那个劳什子琉球节度使该怎么去应付?”常云又问道。
“他?一个蛮荒之地的土著头子罢了!虽说是徐相的‘门’人,但这件事里面最多不过是个苦主,他们的话听听也就好了!”常洪兆神‘色’平静,言语轻松道:“火气自然也是有的,让他们叫两句,发泄出来就好!”
“这里毕竟是嘉兴,你爹我才是朝廷任命的亲民官!他一个外来的武人,做不了这件事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