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军事历史>乱世评弹>第二百二十八章 卖春

刚才那说书先生报幕的时候台下便起了轰动,九成倒是为了这场,蜻蜓尾巴白蛇头,《玉蜻蜓》的前半段在行内被称之为“盆景书”,言其人物多,事情多,虽然每一回都能构成一个小故事,但彼此之间的关联性一般,仿佛小盆盆景,精致是精致,但缺乏一种长篇书所特有的结构之美来,非得到了后半段,人物性格,故事情节都铺成开了,先生开始收网,这才进入关子书阶段,开始变得越发抓人。

《关亡》也好,《问卜》也好,算是前半段书中少见的亮点和喜剧,因为表现内容和形式差不多,行内有不成文的规矩,一人不可同时说这两段,意思是一个说书人一辈子只能在《问卜》中的吴瞎子和《关亡》中的关亡婆之间选一个角色来表演,至于另一个角色哪怕先生教的再好,也只能终生雪藏。

但从情节上看,《关亡》是紧接着《问卜》的,但哪怕是老听客也从没按照这样的顺序听过,今天倒是巧了!

而且听客们内心也隐隐约约有些期待,这上海先生的《关亡》最好是能有点花头,刚才蜈蚣兄弟的《问卜》,其实相当不错,老本子,老唱法下来,中规中矩,噱头放足,但听起来总觉得缺了点什么,但具体哪里不对又好像说不清楚,这个问题最好别再一次出现。

“昨天夜里,一阵怪风吹过,金大娘娘房间中一面团圆镜,掉在地上摔得粉碎,一早上,总管王庭去山塘上请吴瞎子来起课算命,算出金贵升死在外面,金大娘娘虽然脾气暴,但到低是自己官人,不愿意相信,就有小丫头撺掇她,不如找个关亡婆来关亡,说关亡婆本事大得来,能把家里死去的长辈亲人请上身,然后问出金贵升的下落……”

“关亡婆,不像算命瞎子那样有自己的固定店面,只能在街面上去寻,大路上还没,只能关照看后门的金鑫,看到一个二十五六年纪,紫棠色面孔,浑身上下玄色衣衫,青布包头,不落雨却拿把伞,不座航船却拎个包的,叫住就是”

钱鼎章叙述完毕,旁边何若曦开始起关亡婆角色,揉了揉小巧的鼻子,再张嘴原来清脆地道的苏白已经成了里呼啦呼的南浔口音“嗯~摸骨头相面调水碗,嗯~哇~剪花样”

由此也可以看出,关亡婆在“专业性”上确实和算命的吴瞎子没得比,后者要会弹三弦,要会起文王课马前卦,还要排八字算四柱,一本《周易》背的滚瓜烂熟,另有附在其上的类似敲打千隆的一套江湖诀,普通人一时半会还真学不会。

这关亡婆手上的活儿就次的多,摸骨头就是所谓的摸骨相,是暗相的一种,相者通过摸被相者的身体骨头来推定其一身运势,算出凶吉,由于手法特殊后来逐渐演变为暗娼的一种。

相面都明白是什么,调水碗则类似于北方的金门中的圆光术,不过所用的道具是一个盛满水的瓷碗。

剪花样就是剪窗花或者其它花纹纹路。

这些都是副业,真正的主行还是关亡,不过看着这么多兼职也就知道关亡一道有多么不靠谱了,钱鼎章在暗笑穿越前那个时代流行什么斜杠青年,各色身份职业越多越光彩,跨界成风恨不得一脚天一脚地,只是兼职多了难免杂驳不纯,如同天龙八部里的苏星河一般,眼下这关亡婆虽然会的多,但却连个店面都租不起,只能走街串巷碰运气拉生意。

所谓关亡就是关亡婆自称有通天彻地之力,能够灵魂离体去沟通本地城隍,将客户死去亲人的灵魂引到自己身上,然后解答亲人的一些问题,当然也的看具体 ,类似“爹爹,我什么时候能发财,什么时候能结婚,我到底该娶新垣结衣还是石原里美”这种,自然会有一套云山雾罩的回答,粗听没问题,细琢磨之下等于什么都没说,但为了这几句话,铜钿还是要付出去几个的。

但要是问点具体的,比如“爹爹,你当年积攒下的那一瓮银子埋在哪里”,就是打死关亡婆也说不出来。

因为从业门槛低,全靠江湖诀蒙愚夫愚妇,这倒也成为一种热门行当,于是关亡婆们联合起来设定行业门槛,提出必须要佩戴一种“通灵饰物”才能算作门里人,否则一律当偷吃稀饭处理,而随着她们到处走街串巷到处散播此种观点,民间也信以为真起来。

一个桃木雕成,三寸上下的“装敛人”就成了区分专业与否的标志,好似后世的职业技能证书一般,起码要有一个,但多多益善也是必须的。

何若曦这一开口,台下都笑了起来,起关亡婆必用南浔口音,而且要求说话腔调类似牙痛,以增加关亡婆装神弄鬼的效果,可反过来,嘴里呼啦呼的不干净是很方便,但却要把每个字都清晰的送到听客耳朵里,没点功夫道行还真不行。

更头痛的是,此刻不比后世,关亡婆们依然大行其道,在座每个听客都是从小见,甚至还招呼过她们生意,这样艺人的压力陡然上升,要源于生活又要高于生活,照着学不难,但要从其上出噱头,则要勾勒其特征然后加以夸张演绎,还不能过火,否则就会让听客产生不可信之感。

后世演员起此角色好比画鬼,照着自己想象来就是,反正没人见过,何若曦此刻却如同画狗,低头就能看到的生物,比飘渺无踪的鬼魅更吃功夫。

所幸经过露醉仙的一番调教下,小娘鱼一开口就得满堂彩,为了起好这个角色,她们到苏州第一天下午可是真花钱请了关亡婆去招待所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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