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一愣,“皇上?可是太子的事情还未妥善解决啊,难不成就放任了重伤太子的小人,任她逍遥法外?”
幽深如潭的黑眸忽的攫住了皇后的脸,“那照皇后你的意思,该当如何?”
“臣妾当然觉得应该--”皇后差点就脱口而出,猛然意识到事情不对!
急忙闭嘴低下头去,“臣妾一个女人家,哪懂这些东西,自然还是全权凭皇上决断的好。”
皇帝冷冷一哼,目光转向湛君卓,“太子。”
湛君卓立刻应了一声,“儿臣在!”
“你还要追究吗?”
皇后立刻抬眸看向自己的儿子,湛君卓低头,恭敬道,“儿臣谨遵父皇吩咐,儿臣相信这只是一次意外,。”
“卓儿!”皇后一急,差点失态。
湛君卓却只是微微朝皇后点了下头,再没说什么。
“卓儿宽宏识大体,果然是朕的好儿子!”皇帝赞赏了一句,“至于这支箭……”
皇帝举起手中那支刻了“云”字的长箭,突然两手各握一端,“咔嚓”一声一折两段!
“如果让朕抓到了那个射箭之人,有如此箭!”
陆飞烟狠狠一个轻颤,面色惨白如纸!
皇帝离开,众人如蒙大赦,很快退去。
毕竟在五月毒辣的大太阳底下站上两个时辰不是什么好过的事情。
“为什么刚才没有反驳。”
云清浅刚走了两步,背后忽然跟上个男子脚步声。
她没有回头,轻轻舒了一口气,反问,“为什么要反驳?九王爷帮了我不是吗?”
湛北辰垂眸很快地瞥了她一眼,并未在她脸上看到丝毫虚与委蛇。
眼底不由浮上一抹疑惑,“难道你就不注重你的名节?”
云清浅呵呵一笑,“名节是什么?能吃吗?”
湛北辰一愣。
云清浅继续往前走,边走边说,“纵然人言可畏,众口铄金,可我只为自己活着,又何必那么在意别人说什么?没有人是可以做到让所有人都满意的好吗?”
“……不必做到人人都满意吗。”湛北辰低低地重复了一遍云清浅刚才的话,似乎并不能理解。
云清浅忽然回首,“人无完人不是吗。”
湛北辰沉吟片刻,也笑了,“你倒是会为自己找借口,本王帮了你这次也不算白帮。”
“哎?”云清浅立刻撇清关系,解释道,“这次应该算我们互利互惠,我可不欠九王爷你的人情。”
虽然湛北辰帮她做了不在场证明,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那也不算是帮她,只是如实陈述一个事实而已。
再者,湛北辰敢摸着良心说他站出来真的只是纯粹为了帮她?
谁信呢?他应该巴不得自己被抓去严刑拷打,好招出背后的“主子”到底是谁吧。
两人分道扬镳,云清浅很快回到了自己的营帐。
本以为今天这事总算是到此为止了,却不想甫一掀起帘子,刚踏进一步,里面蓦地出现一股大力,猛地将她拉了进去!
云清浅大骇,衣袖一滑,一抹寒光瞬间到了指尖。
“是本宫。”
三个字让原本已经打算出手的云清浅动作一滞,赫然抬眸,“太子殿下?”
手腕一转,灵活脱出了湛君卓的桎梏,云清浅不着痕迹地退后了一步。
倒不是她怕了湛君卓,而是十几年培养的强烈防备心早已成了不能,和陌生人离得过近,超过安全距离就会所有神经紧绷。
湛君卓眼中一闪而过的一抹受伤,“不请我坐坐吗?”
云清浅一下反应过来,立刻换上得体的微笑,“太子殿下请坐,我这儿也没有什么好茶,就不让殿下取笑了,不知太子殿下找我所为何事?”
一句多余的话都不说,开门见山。
和传闻中的花痴大小姐完全大相径庭,湛君卓摸了摸鼻子,越发觉得传言果然不可靠。
“来问你一件事,希望你最好如实回答本宫。”
云清浅扬唇故作迷惑,“什么事?”
“那支箭,到底是不是你的。”沉静如墨玉的黑眸一瞬不瞬地望着云清浅的眼睛。
分明不带一丝戾气,在那般纯粹的目光下却好像让人无处遁形。
云清浅目光一掠,挂在柱子上的箭筒被人动过。
忽然笑了,“自然是我的。”
湛君卓一愣,似乎没料到她居然就这么一句便承认了。
云清浅径自走向柱子,随手抽了一支出来。
乌木箭杆,寒铁箭头,白羽箭尾,距离箭头寸长的地方,一个工整的蝇头小楷——云。
“诚如太子殿下所见,您刚才拿出的那支箭和我这里的箭一模一样,所以不论如何,那箭必然是我的。”
湛君卓扬眉,似乎听出来一些不一样来。
云清浅继续道,“但是太子殿下的伤,的确不是出自我手,我的确没有参加围猎。”
“所以你也不曾去过那片林子是吗。”
“自然——”
一个“是”字还在喉咙间未来得及吐出来,云清浅蓦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盯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某件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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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气死人了!云清浅那小贱人怎么每次都那么好运气,居然有九王爷帮她作证!”
云芷漓愤愤不平地发泄了一通,说完还不忘偷偷观察云若汐的脸色。
她虽然嘴上在骂着云清浅的不是,可到底这话是说给云若汐听的。
因为刚才的事情,她也无意中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