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一半,碧霄的声音戛然而止。
云清浅知道她说的是先后几次遇到的暗杀。
大喇喇地拍了拍碧霄的肩膀,“放心啦,我这点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他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绝对没有关系!”
事实上,她比谁都要珍惜她现在这条来之不易的命,又怎么舍得轻易挂掉?
毕竟再挂掉还能穿越重生的几率实在太低了。
而且云清浅自认不是个运气好的人。
起码从小到大她买的彩票,就没中过一次,连最最末的奖都没中过。
因而她从不相信运气,什么都不可信,只有靠自己。
“小姐!”碧霄看着云清浅那笃定的目光直拍额头。
她都不知道该说这个大小姐是笨呢,还是聪明。
随随便便一个人就敢往家捡,至今连要对付她的人是谁都没查到一点蛛丝马迹,就敢把陌生人放到眼皮子底下。
唉……
碧霄心中哀叹一声,算了算了,只能从今天开始她寸步不离地守在这个大小姐身边了。
“从今天起,他就住在西边那个屋子了,等他身体恢复好了以后,有什么脏活累活都让他干就行了,别客气哈!叫他龙九就行了。”
碧霄无语,他们这里有什么脏活累活要做啊?
分明是腾出个地方给这臭小子养伤的。
也不知道……
碧霄目光一溜,眼底瞬间一寒!
新月弯刀!
少年露出一点的脖子上有一道明显的伤口,不是普通武器所伤,而是西周国特有的一种新月弯刀才会造成的伤口!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龙九……
碧霄反复咀嚼了两边这个名字,可惜找不到丝毫线索。
但是可以肯定,这绝对不是真名!
“喂!”碧霄语气不善地喊了一声,“你是哪里人?”
龙九一愣,“我……”
才刚说了一个字,碧霄便不由眯起了眼睛,“听你的口音不像是帝都的,反倒偏西,怎么好好的会到帝都来,还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龙九颔首,“姑娘说的不错,我的确不是帝京人士,我的家乡在西北边陲,战乱连连,亲人都不在了,我才只身一人前往帝京,寻我一个远房亲戚来的,没想到,亲戚没找到,反倒……”
“哦,西北。”碧霄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接着问,“西北哪里啊?我也曾去过西北,说不定你的家乡我还认得呢!”
“姑娘你……咳咳!咳咳咳咳!”龙渊刚说了几个字,突然剧烈咳嗽了起来。
咳得如同虾米一般弓起了腰,扶在墙边寸步难行。
而这一声当然也成功地吸引了云清浅的注意。
不由从里面探出头来,“又怎了?”
瞥了眼咳得肺都快要吐出来的龙九,轻叹一声,“碧霄,别欺负他。”
“我?”碧霄指指自己,一脸委屈,“小姐你什么都没看到,怎么就知道是我欺负他不是他欺负我呢?”
“嗯,你倒是然他欺负你看看。”
“我……”碧霄语噎。
怎么说她也是被九爷派来保护云小姐安全的,没点功夫底子怎么行走江湖。
万万是不可能被这个已经去了半条命的家伙欺负的吧?
不然以后还怎么回主子身边办事啊?
“小姐!他身份有问题!”
云清浅扬了扬眉,“有什么问题?”
“他……”
原本义正言辞,一说到理由,碧霄下意识地却噎住了。
“他不是帝都人!”
云清浅颔首,“我知道啊。”
如果是帝都百姓,量那人牙子也没那么大单子赶在帝都卖,万一遇上了奴隶的熟人,岂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搞不好,钱没有赚到,还要和官府扯上点麻烦。
“他、他身上有伤!西周武器所伤的!”
碧霄终于抓到了要点,不由精神为之一振,接下来的话也说得越发顺溜了。
一下冲过去,揪住龙九衣领一拉——
脖子上一道明显的伤口分外狰狞。
约莫两寸长,伤口外翻,皮开肉绽,虽然已经经过处理,撒上了药粉,但还是止不住脓水往外继续流淌。
龙九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地用力一抽,迅速合上衣领把自己严严实实地重新包裹了起来。
云清浅眸子眯了眯,“有毒。”
“对!这是西周国士兵惯常用的一种武器,叫新月弯刀,扔出去还会回到主人手中,狠毒点,就在刀刃上摸上特殊的药水,一旦伤到,溃烂流脓,伤口久久不能愈合。”
碧霄轻蔑地冷哼了一声,瞥着龙九的眼神里多了一抹狠厉,“若你真的来自西北边陲,不用等你到帝都,你就该死在路上了,但你现在却很好地站在这里,这要怎么解释?”
“我想我知道。”
碧霄惊讶抬眸看向一旁的云清浅,“小姐?”
相较于碧霄的惊讶,龙九眼底的情绪有点也不比碧霄少。
甚至,深不见底的眸中,渐渐酝酿起了一抹骇人的冷然。
云清浅颔首,“我真的知道,今天那群买卖他的人牙子,好像就是西北边陲的口音,想来今年来边陲战乱,百姓民不聊生,他们才动了这样的歪脑筋,为了防止奴隶逃跑,他们对奴隶非打即骂,你看看他身上这些伤,每一个下手留情的。”
碧霄眨眨眼,“小姐你说他身上的伤都是人牙子打的?”
“哪还有假?我看到其他奴隶身上也都有差不多的伤。”
碧霄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