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哪,走路也不长眼睛!”对方是一位很年轻的医生,双手插兜,耷拉着眼皮对林微尘不屑的“切”了一声。
“抱歉,还给你。”自己理亏在先,即使对方没有礼貌,林微尘也不好反驳。他把东西捡起来,双手捧着还回去,一抬头,愣了一下,“是你?!”
苏钰也明显呆了呆,以至于忘记伸手去接档案夹,小鹿般漆黑的眸子骤缩,他道:“林微尘,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不是出国了吗?”
林微尘定定神,想起苏钰原本就是医科大的学生,他的专业要读八年,如今快要毕业,在医大附院实习是理所当然的。把档案夹往前一送,林微尘淡淡道:“前不久刚回国。”
苏钰也已经冷静下来,虽然他看向林微尘的眼神依旧不讨喜,但经过七年的打磨,他也学会了收敛,逐渐成熟。接过档案夹,他问:“你回来的事…季尧知道吗?”
如今过了七年,苏钰还在跟他纠缠季尧的事,林微尘心中不免觉得好笑。他都走了七年了,难道在苏钰这里,依然断不了这层关系吗?对方究竟要纠缠到什么时候?
“要我跟你说多少次,我跟季尧已经分手了,七年前就分手了。苏钰,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你喜欢谁跟我没关系,我不想跟你争跟你抢。”林微尘道,他与季尧已经回不去了,现实足可以将他打击得溃不成军,不需要苏钰再来落井下石。他转身,“我有自己的生活,请求你,不要再来打扰我了,行不行?”
“自己的生活,呵呵!”苏钰在林微尘身后冷笑,他冷冷望着林微尘决绝离去的背影,喊道:“你有自己的生活,那你知不知道这些年,阿尧是怎么过的?你知道他车祸之后一身的伤,你知道他得了心肺衰竭,你知道他没有你时…是怎么挨过的吗?”
“!”林微尘一顿,僵硬地回头,“你说什么?”
“没错,心衰sān_jí。”苏钰道,他一步步走近,眼神凶狠,“我是学医的,我来告诉你,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体虚嗜睡、肺静脉压力过大、咳血呕血,意味着他即使坐在那里不动,依然随时都有胸闷窒息的可能,意味着他的生命…”
“不可能,怎么可能呢?”林微尘被苏钰逼得不断后退,他轻摇着头,不住道:“一个月前在美国,我见过他,他还好好…他,他…”他想起季尧疲惫的神色,想起他压抑的咳嗽,想起他缩在散上瑟瑟抖,于是所有想要反驳苏钰的话就全都说不出口。
“林微尘,你的心真狠。”苏钰步步紧逼,“你一句“我有自己的生活”就把所有都撇的干干净净,那你又知不知道,其实七年前圣诞节那晚…我与他,什么都没有生。”
林微尘一震。
苏钰道:“你对阿尧狠,对你自己更狠,自杀?哼,你为什么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留给他?你们都说我坏,说我不择手段,说我歇斯底里,可那又如何?至少我从来没有伤过他,我只是想用我自己的方式得到喜欢的人,我有什么错?但你呢?你真的相信过他吗,你相信过你自己吗?”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林微尘指尖颤,从头到脚都变得冰凉,“我又做错了什么,凭什么要承受你的指责?”
话虽然在这样说,但他依旧想逃,祈求时间倒流回五分钟前,不要让他遇到苏钰,不要让他听到这些话,这样他就可以心安理得的去照顾南宫城,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心脏生生被扯成两半,血如泉涌。
无论时间过了多久,林微尘永远都无法做到对季尧狠心,就算是普通朋友,当对方生命垂危时,他都不会无动于衷。
“我退出。”苏钰垂手而立,慢慢低下了头,似乎极不情愿地才说出接下来的话,“林微尘,我认输。我求你…不要对他这么绝,再给他一条生路,原谅他,回到他身边,好吗?”
“苏钰。”林微尘凝视着面前褪去稚气,已经有几分成熟的青年,不轻不重道:“你知道吗,人人都能求我回到季尧身边,只有你不能,因为你没有这个资格。”
爱情不是将就,他不愿承受来自其他人的同情与施舍,同样,他也做不到因为同情就假装去爱一个人。
“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林微尘转身,“我跟他…回不去了。”
其实,林微尘还抱有一丝侥幸在,他希望苏钰说的一切都是假的。可自从回国那日向季尧过短讯之后,季尧一直没有回复,他没有勇气向季尧求证,只好去找谢霄男。
来开门的是李卫东,数年不见,两个人都有些愣。李卫东下巴上一层淡青色的胡须,较七年前显得有些不修边幅。
“林微尘?你什么时候回国的?”李卫东道,招呼他进来,“快请进,快请进!”
“卫东哥,男男姐呢?”林微尘问。
“她…”李卫东欲言又止。
林微尘觉得不对,问:“怎么了?”
“嗯…我们,分开了。”李卫东声音沉闷。
“分…为什么?”林微尘一愣,难以置信。
李卫东摇摇头,叹了口气:“没啥大事,就是…因为孩子的事吵了一架,没事,我们现在都挺好,你不用担心。对了,你这次回国,打算呆多久,还走吗?”
“应该不走了。”林微尘道,“其实我来,就是想问一下…”
“想问什么你说,霄男不在,我如果知道也一定告诉你。”李卫东道。
“阿尧他…”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