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刘正风下定决心最后总冲锋的时候,山上孟家山对老爹孟庆道:“父亲,看样子反贼这次是要拼命了,他们已经冲了三次,一次比一次狠,若不是我们人多,说不定真给这些泥腿子得了手!”
“困兽犹斗!兔子急了还咬人呢,这次他们是被我们抄了退路,插翅难飞了。希望后队能尽快赶过来!传令,命后队加快速度,一个时辰内必须赶到,否则,军法从事!”手下一个传令兵接令,火速下山去了。
孟庆说完,再转头看山下的动静,心里也是暗叫侥幸,倘若自己再晚到了几柱香的时间,只怕刘正风等又要在手指缝里溜走了!这两日的急行军,本来近两千的人马,现在因为疲劳而掉队的就有百数。山下贼军底细,孟庆大体看的分明,双方人马差不多,只要自己的后对人马赶到,不需其他部队配合,单凭自己的力量就可以吃掉山下的反贼。
上次后队来报,距离此地还大约一个多时辰的路,如今又过了几柱香的时间,算时间后队应该距此不远了。孟庆回望身后,山影重重,山林郁郁,人影还是半个也无,再看身前,周围的士卒经过三次苦战,疲惫的多坐在地上歇息,一些伤兵和尸体正逐个被抬到后面。
孟氏是益都路西北的大户,广有田亩山林,益都路闹贼,对孟家的影响最为明显,官军剿匪无力,孟庆才热血响应元廷诏令,散家资广募义兵,先后与益都路辖内的各路乱民,反贼作战,至今已有两年多了。于海这股反贼最为强悍,在整个益都路的西部和北部到处流窜,烧杀劫掠地方乡绅无数,无知小民纷纷入伙,自己的庄田和收成也是损失巨大。屡次进剿后,官军和义军多次损伤,好在这次终于成功在即,真是祖宗保佑!
就差最后一击了!
时天下纷乱,各地豪杰聚众而起,地方士绅大户亦招募义军协助元廷官军剿匪,如河南颍州沈丘察罕帖木儿和河南罗山李思齐在至正十二年共同举兵合击罗山,最后两人兵势渐重,逐渐成为北方实力最强的地方军阀。而在现在这个时间,他们还处于实力迅速发展时期,与于志龙还没有交集。
孟庆正满怀希望的等待,后山远处突兀传来一阵阵隐约杀声,杀声愈来愈大,人站在山岭上清晰可闻。孟家山心神不定,赶紧过来请示。“父亲,后山传来的杀声实在出乎意料,算时间我军后队应该在此时快到了。莫非是出了意外?我带些人过去看看?”
“此地哪来的其他兵马?总不成是我军自相残杀?实在荒诞!”孟庆一时莫名其妙,向导和斥候早已说明此处只有些山中村落,根本没有什么兵马,远处倒是有些山贼草寇,都距此较远,但是其实力太小,根本不可能敢招惹官军,只会劫掠乡民,只是这些搏杀声为何而来实在奇怪。
若是自己的后队有变,可就糟了!情况不明,孟庆不放心儿子亲自去,遂派亲兵立即去探查究竟。山上的义军士卒们都听到远处的杀声,均不明所以,但是后路传来搏杀声总是不妙,看着孟庆的亲兵一溜烟远去的身影,士卒们都极目远眺,想知究竟。
搏杀声越过山岭,传到山下,声音已经小了许多。刘正风还在努力向各个头领讲明利害,争取各个头领打起精神,组织好属下,编组队形,争取最后一次冲锋,一定要一举拿下对面山头,为全体人员杀出一条活路。此时突然听到山后头传来的一阵阵微弱的喊杀声,众人都不由得愣了,孟老贼究竟玩得什么花样?
按说孟老贼已经牢牢占据山岭,双方的兵马差不多,自己是死中求活,拼杀的搏命意志远高于对方,孟老贼是占据地利,以逸待劳,只求拖延时间即可,此时山后的动静突然传来有何意义?
刘正风略一沉吟,转身对身边两个小头领道:“对方具有地利,人数不少,若只从当面强攻,取胜的难度相当大。你们两位分别率领手下从两侧悄悄绕过去,寻找空隙上山,当我正面强攻时,老贼必集中全力防御,疏于侧后,你等可趁机侧后掩杀,乱其防御,到时大事可成!给你们半个时辰的时间,速速去吧!”两人领命而去。
见形势危急,刘正风决心已定,各家头领也就收起自己的心思,此时千钧一发之际,若全力一搏,或许大伙儿还有一条生路。
各人回去整队,督促自家兄弟卖命。刘正风安排后队的老弱妇孺,若是自己冲锋得手,应趁机过山,同时令后队能作战的男子都上前,紧要时刻说不得也要上阵增援,关键时刻这也是一份力量。
于兰见事态紧急,提着一把剑,带着一些姐妹也想要加入冲锋的队形,刘正风赶紧拦住她,道:“大侄女,你这是做啥!男儿的事自有汉子顶着,你赶紧回去照顾你娘亲是正经!”
“刘叔,现在到了这个时候,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力!我虽是女子,但也上的战场,杀过官军,以前爹在世时,我也不是没有干过,刘叔,你放心吧,我会小心的。”于兰一身劲装,站在队中,更显英姿飒爽。几个年轻的女子也是握刀持枪,紧紧跟在于兰身后。
有了这几个女子站在准备冲锋的阵列中,一些畏缩不前的士卒们彼此看看,顿觉羞愧不已,就是几个想翻山而逃的头领也有点脸红。
“你们姑娘家,一定要小心,刀枪不长眼,待我领人冲锋到达山岭与敌接触后,你们才可以上去!”刘正风再三叮嘱,小声令头领万金海尽量将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