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如今想来,仍觉得那人分明是故意逼着他走上那样一条路。
别人都只道他和西陵漠然为了家族权利争斗,可他从前并未想过和西陵漠然争,西陵漠然明知这一点,却逼着他一步步走上那条路去。
哪怕是后来知晓一切都在老祖宗的算计之中,仍想不明白,“除旧迎新”的计划可以有很多种,为什么非要逼着他走上这条最惨烈的路,甚至连赔上所有嫡系的性命也不顾。
而实际上,他善谋划不错,武道天赋好也不错,但若要与西陵漠然相比,无论心计还是实力都相差甚远,以至于哪怕过去多年,西陵漠然被他逼入绝境一事依然让他看不明白。
旁人都以为是他谋划得当,只有他心里清楚,自己的谋划在西陵漠然眼里有太多漏洞了,但是那个男人却仿佛完全忽视了那些漏洞,主动走进自己的网中,送到他的刀口之下,然后一死了之。
只是正如儿所言,前世已了,这等没有证据的事,他又何必再提出来给彼此增添不快?
“我爹临死前肯定说了什么刺激得你想要发疯的话,你既然不愿意说,也就算了。”西陵漠河兀自回忆往事,寒却抬头凝视天上的月亮许久,才慢悠悠的说道。
西陵漠河微微愕然,道:“为什么这样肯定?”
“因为那是我亲爹啊!”寒瞄了他一眼,“这样说听起来有点不孝吧,可我就是觉得,我爹不会是那种轻易就能被你弄死的人,如果真到了绝路,他也会让你一辈子都活得不痛快。”
“呵知父莫若女啊!”
岂止是让他不痛快,分明是主动撞到他的刀子上来,就为了让他和儿一辈子反目成仇、再无和解的可能!
妈蛋这么多年了想起来还是想骂西陵漠然那家伙是不是有病?他前世少年时居然崇拜这样一个家伙,更是眼瞎!
表面的从容淡定下,西陵漠河内心已经愤慨了一地。
“只是,纵然知道了一切都是老祖宗背后的操纵,但身在局中之时,伤害仍旧是伤害,所以恨和痛,自然也避免不了。”寒道,“我曾经,是真的恨毒了你。”
“我知道啊。”西陵漠河点头,“若你不恨,那才不是你呢。”
话说到这里,两人都有些沉默。寒确实是将前世的恩怨都放下了,但毕竟是曾经的人生,反复的提起,总不会一点感觉也没有。
“西陵漠河。”抬头看着月亮半晌,寒突然叫道。
西陵漠河立刻便应了:“怎么了,儿。”
“都怪你!”寒轻哼了一声,带着些怨怒。
“对,都怪我,若不是我的话”
“我都说了不想问不想问,你非要让我问,现在好了吧,本来见到你挺开心的,现在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了!”她瞪了他一眼,含着怒气,越想越觉得气,索性拔剑出来,一剑朝着西陵漠河而去,“王八蛋,看剑!”
“儿!”西陵漠河实力强大,虽然因为寒出手太过出乎意料而反应慢了一步,却依旧堪堪避开了去。
这也在于寒用的只是普通佩剑,若是月华剑的话,就不好说了。
“不至于吧,有话好好说啊!”
“去你劳什子的好好说,越说越气!”寒冷哼道,拎着剑追过去,“还是师父说的最对,若是看谁不爽,拔剑过去打服气了,心意就顺了!”
“”西陵漠河觉得玉清子师叔的这个人生观似乎有哪里不对,但是这种危险关头,根本容不得他去反驳。
若说第一剑还带着些试探意味的话,后面便是一剑凌厉过一剑,大有不从他身上斩落一个零件便不收手的意思。
“儿!停手啊!”西陵漠河一边闪躲一边想要叫停,然而一味闪躲却不还手的情况下,他渐渐的难以应付。
“接着!”寒停下手,将一柄随身佩剑扔给西陵漠河,“莫说我欺负你现在用的是个凡人的身体,此番便不用真气,也不用昆仑山的剑术,只用西陵家的惊鸿剑诀对阵!”
“非要如此?”西陵漠河接过佩剑来,无奈的问道。
“你非要说,我非要打,难道不够公平吗?”寒反问道,“打痛快了,无论谁输谁赢,我都不继续同你计较。”
说得好听,每次只要他不小心赢了,她回头就能将泻药无声无息的掺入他喝的水里,还逼着他喝下去。
西陵漠河心里想着,却知道她一旦起了这个心,若不让她如意,反而闹得不痛快,索性便点头应了。
“也好,倒是看看这二十年究竟是谁更刻苦修炼些!”他说罢,主动执剑而起。
《惊鸿剑诀》西陵世家主修功法中的剑诀之一,品级上等,若放到东篱洲来,也就比玉清剑法略逊一筹,至少能用到道果中期。
可以说,若要练到高深处,《惊鸿剑诀》的威力更胜于《九宫剑法》,但要引动剑气的话,则至少需要先天境界的实力,相比较而言,实力在先天之下的时候,《九宫剑法》的威力更大一些。
就算是这样,若将《惊鸿剑诀》修炼到大成,哪怕不使用内力或者真气,单纯用剑法也能单挑练气期的修士。
惊鸿剑法走的是轻快凌厉的路子,剑法一出,既快又狠,出剑角度刁钻且最爱攻敌所不备。
这剑法,曾经是西陵漠河手把手教导寒学习的,然天赋所在,她对这剑法的领悟很快便与西陵漠河持平,若不是后来丹田被废,究竟谁会先将剑法练到大成还未可知呢。
如今两人皆不用内力和真气,单以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