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不愿轻薄了她,当真怀念那一夜的滋味......说起来,倒要感谢这设局之人,让他知晓了梨儿的心意。
当然,该杀的要杀,该凌迟的要凌迟,他是不可能因此就手软的。
“梨儿,你这样子,真想让人将你藏起来。”他将她拥进怀里,她伸手推他,他便将她的手握住,“梨儿,从今以后,莫要再将我当做哥哥,要记住我是你的爱人,你若记不住,我便一点一点的教你。”
苏梨于是不挣扎了,却蓦然又红了脸。
她当然不再将他当做哥哥了,从在山上药性发作时只愿是他的时候,她就明了了自己的心意。可她一个女儿家,这种事情怎么能说出来......
“立......潇然,说好告诉我父亲的事情的。”片刻之后,苏梨才开了口。
终究是对父亲旧事的好奇心占了上风。
“你母亲不愿告诉你,想来是不愿意你过多烦恼,可我倒是觉得,你有权利知道自家的事情。”李立轩不舍的将苏梨从怀里放开,牵着她的手在院子里散步实际上两三亩地的院子能有多大?两人速度再慢也走了两圈了,不过是相伴的人不同,就不觉得无趣。
却说苏梨的身世。
二十多年前,蜀州还不是唐国的国土,而是自成一国,称蜀国,蜀国国姓便是苏当然这和苏梨一家并无关系。因为在昆仑山脚下的原因,蜀国相对于中原腹地其他地方来说要富裕平和得多,但天下动荡,蜀国又岂能独善其身?而当时的蜀国皇室境况称不上好,先皇病逝,幼帝登基,丞相和辅国将军两人相互牵制又相互扶持,支撑着国家运转。
辅国将军有一关门弟子名苏涓,不仅武艺颇佳、善骑射,更精通诗书礼乐与治国谋划,又与幼帝关系甚好,深得辅国将军看重。
无独有偶,比起见面必怼的辅国将军来说,丞相对于苏涓也很喜爱,看重其才华,破例令其弱冠之龄便任职谏议大夫,专掌议论,与辅国将军议事时常点名让其旁听。
后丞相唯一的小女儿及笄,便将其许配给了年二十二的苏涓。只可惜两人成婚不过数月,唐国立国,边境战起,苏涓随辅国将军出征守卫边境,这一去便是近一年。
唐国兵强马壮,蜀国虽依靠地势之利苦守,战事却越发不利。祸不单行,丞相独自处理一国政事,终因劳累过度一病不起。
丞相病逝之后,蜀国朝堂渐渐陷入混乱,辅国将军便将苏涓谴回朝中,任御史大夫,当时蜀国朝中有异议者甚多,然苏涓却用才华证明了自己,很快便协助幼帝稳定了朝局,时年其二十四岁。
陇西李氏自起兵后便来势汹汹,那时唐国已然立国,抱着一统中原的决心,对蜀国势在必得,蜀国终是战败,辅国将军自刎于边境。
唐国武德三年,也就是十六年前,蜀国战败,蜀帝签下战败文书,从此蜀国成为唐国蜀州,蜀国宗室迁居鄞州,当时前去接受蜀国战败投降的便是江夏王。
江夏王欣赏苏涓的才华,希望其能够为唐国效力,但苏涓已心灰意冷,也因岳父和恩师之死对唐国心有芥蒂,既不愿前往盛京,也不愿在蜀州任职,而是带着妻子回了故土隐姓埋名,并于第二年生下一女。
遗憾的是,隐居故土不过三年之后,苏涓便因病去世,独留下妻子和女儿在人间。
苏梨的父亲苏意,便是当年的苏涓;她的母亲白衡便是当初蜀国丞相之女。
“父亲和母亲当年,这么厉害?”听完李立轩的话之后,苏梨既是惊讶,又有些难以置信。
她虽然有时也觉得娘亲和小镇上别的娘子大不一样,但从未想过娘亲竟有如此惊人的出身。难怪自幼旁的同龄女孩只学刺绣女红便可,娘亲却还要她读书识字,琴棋书画和掌家算账也要学。
“不然你以为,小镇上谁家的夫人都和你娘亲一般学富五车,博学多识的么?”李立轩道。
“那我大伯和叔父他们......”
“你大伯是你父亲的师兄,也就是当年辅国将军的弟子。你叔父则是你外祖父的义子。还有苏家商队里的几名护卫首领,都是你父亲当年的旧部。”不需问明,李立轩便知道苏梨想知道什么。
“所以你父亲和我父亲母亲十几年前便相识?”
“具体说来,我父亲与你父亲应当是二十几年前便相识,当时唐国还未立,父亲游学至蜀州,结识了你父亲。”李立轩回答。所以当初他爹才会自作主张放苏家一家回故土,为此还受了先帝口头上的责备。
“那......之后我们两家可还有来往?”苏梨仿佛打开了某扇大门,以往许多累积依旧却又无人解答的疑惑渐渐明朗。
蜀州特产锦缎、皮毛、药草和香料,往中原哪里都是挣钱的活计,苏家的商队却只往益州和江州两处。
“偶有来往。”李立轩点头。
“我叔父认识你?”苏梨开始做沉思状。
“一年也能见上一两次。”李立轩开始有些心虚。
“难怪.......”苏梨轻哼了一声,难怪她当初救他时,彻夜照顾也未见叔父反对,“当初叔父叫我替他送还扇子,那爽约不来,害我晚归迷路的贼子便是你了?”
“并非故意,只是当时的确有公务耽搁。”回答更心虚了。
事实是当时江夏王有意让他和苏梨相看,因苏梨年幼便未明说,只让她去送扇子,可他当时不愿成婚,便借口军中有事拖延时间。
“那你事后为何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