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梨虽然处理些账簿,毕竟没有亲自带过商队,自然不知道苏大郎话中的半真半假,听苏大郎这样说也就信了。
“那……那就拜托大哥哥了……”
她本来不愿意麻烦家人……可也想他收到她的心意。
苏大郎拿着那香囊瞧了瞧,收进怀里便转身离开了。
做得竟然比送我还精致三分,李潇然你个王八蛋,究竟给我妹妹喂了什么mí_hún_yào?
待哪天寻到机会,定要将这家伙灌醉了,然后找老四一起将他扁一顿才甘心。
当天夜里,宿在益州府衙的李立轩就收到了苏大郎亲自送去的香囊。
“不是说,让我不要和梨儿太过亲近吗?”李立轩道。
“不希望你们太亲近,是怕梨儿受伤。将香囊给你送来,是不希望她伤心。”苏大郎淡淡的道,“梨儿一针一线费力做出来的,总不能就这样浪费她的心血。”
何况,若不送出去,她又不舍得扔,以后但凡看见了便会惦记着有份礼物没送出去,反而越发的不会淡忘。
李立轩小心的将香囊系在腰间,道:“让人送来便是,你何必亲自跑这一趟?”
“放心,我功夫不如你,但不像你喜欢独来独往,真有人跟踪,自有护卫去解决。”苏大郎说着,从怀里取出一张纸递过去,“这是今年秋季粮食合作的契约,你先看看,觉得没问题再安排下去。”
“我一向不管这些事情的。”李立轩道。
“我自然知道,但这次情况特殊,你先看过再说。”苏大郎道。
李立轩只得将契约接过去细看,看过后便皱了皱眉。
“价格上涨五层?我记得蜀州近年来风调雨顺,粮食价格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蜀州粮价确实没有这么大的波动,何况苏家也有自己的庄子,成本会更低些。但这个价格仍是低于市价的,江州军就算能从别家拿到更低的价格,但想拿到这么多的数量却不可能。”
若面前的是旁人,李立轩只怕会认为对方是自恃实力坐地起价。然而相识多年,他知道苏临绝非这样的人。
沉吟片刻,李立轩道:“为何?此事涉及到军费问题,总要有个缘由吧。”
“镜山劫匪假扮边境守军扣押运送粮食的商队,苏家精英护卫死了八人,其他人手也损失不少。按律,地方守军有肃清当地匪患之职,若商队在守军戍卫地界内遭遇劫匪,可状告当地守军失职并索求部分赔偿。”苏大郎道,“逝者已矣,我不想再给你添麻烦,但这些死去的护卫,他们每一个都是当初蜀国时留下的旧人或其子嗣,有些甚至是看着我们兄妹几人长大的长辈,他们不在了,苏家必须要负责他们妻儿父母的赡养。”
这是买命的钱。
这笔钱苏家拿得出来,但私交是一回事,公事是一回事,这钱该江州军给。
不能从官面上追讨,自然得追加到接下来的合作中。
李立轩沉默了许久,然后将契约还给苏大郎:“但是,五层太多了。”
“无妨,你同意了就好,具体多少,我可以让人继续与你手下人商量。”苏大郎将契约压在掌心下,“我亲自过来,也只是将此事向你知会一声,你记得吩咐下去,省得正式商谈得时候,军需官做不了主,又要去找你请示,来回传递讯息耽误时间。”
李立轩颔首,目光落在腰间的香囊上,又道:“她……梨儿她还好吧?”
“你不告而别,她有几分低落。不过梨儿想来性子开朗,很快就会丢在一边的。”苏大郎道,“昨日我爹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呵。”李立轩笑了笑,不置可否。
昨日见面,苏大伯先考教了他武功,夸他这几年大有长进。尔后相谈,让他有时间多与梨儿相处,无论联姻与否,两家早已绑在一起,交情总是不能断了的。
大郎……苏临这是有多不喜欢他靠近梨儿?
“我自有计较。”见苏大郎还在看着他,李立轩道。
苏大郎点点头,想了想道:“事情可有进展了?”
“表面的人已经抓住了,正在清理内鬼,只有些地方还在疑惑。”李立轩道,“阿临你可是得了什么有用的消息?”
苏大郎笑道:“听说南蛮国二皇子近几月新得了宠,日日宿在宫中,而南蛮太子却闭门不出已有一月。”
“探子是有来报这个消息,据说是南蛮太子犯了错被罚闭门思过。”李立轩道。
“我有个朋友,来往与南蛮国都城与蜀州之间做生意的,他与南蛮国皇宫里有些交情,偶然得了个消息。”苏大郎道,“说是南蛮国太子妃其实是抱养的,她本是公输家的女儿,也就是如今南蛮国的戍边将领公输战的胞妹。”
“消息当真?”
“我觉着有六层可信。这种事情不怀疑也就罢了,一旦有了怀疑再去查却是很容易的。”
“倘若此事是真的……阿临的意思是,怀疑有人借刀杀人?”
“借刀,未必要杀人。借军粮被劫一事将你引去边境,再行刺杀之事,无论是谁做的,无论是否刺杀成功,公输战都会被牵制在边境上不敢离开。”苏大郎道,“倘若南蛮太子受制,公输战又无法回去南蛮国都,南蛮国二皇子趁机做些什么岂不是便利不少?”
李立轩虽然只是个郡王世子,却备受当今唐国帝后怜惜,真要在边境上出了什么三长两短,南蛮国担心遭受报复,自然牵制住了对方边境守军。
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