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我却嫌看不够,你说,可如何是好?”
萧寒嘴角的笑容忽的凝固。
看不够?
看不够?
“瑶瑶?”
蒋欣瑶含笑凝望:“看不够,所以,你一定要早些平安回来。”
萧寒轻触着女子清浅的笑颜,低声道:“放心,我有一辈子的时间,让你看。我保证。”
蒋欣瑶满意的点了点头。
“跟二哥说,沈力为了他沈家满门,必会奋力一搏,里应外合方可速战速绝,才能腾出手来解京城之危!”
深思熟虑后的字字珠玑使头萧寒眼中一亮。
他低下头,替欣瑶扰了扰披风,眼眸中柔情深起。
……
当窗户的轻啸声又一次响起时,杜天翔把目光投在了床前的人身上。
他艰难的张了张嘴道:“十六?”
床前的人长时间的保持着一个姿势,一动不动,似一座荒芜中的枯石,任由时光在他身上停滞不前。
杜天翔胸口似被人重击一般,疼痛难忍。
他跺了跺脚,随即转身离去。
……
“天快亮了,二哥那头都催了十几回了,他还是那副油盐不进的模样,这可如何是好?”
杜天翔打量女子惨白的脸色,踌躇道:“表嫂,你去劝劝他吧。大军压境,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事。”
欣瑶疲倦的抬起头,眼中的血丝清晰可见。
她哑着声道:“十六他,知轻重。”
“可是二哥那头……”
“天翔,别去催,他们这一别,会很久……很久!”
……
时光一点一点流逝。
燕十六长吁一口气,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这双眼睛,自打阿远在他怀里那一刻起,便再没合上过。就这样一眨不眨的看着,似乎要把这一辈子都看在眼里。
血已经冷了,没有一丝温度,他不敢动,生怕一动,这怀中的人,就不见了。
他救不了阿远。
从此后,他救不了自己。
燕十六转过身,拧了一把湿毛巾,弯下腰,弯下腰,轻轻的替熟睡中的人一寸寸擦试肌肤。
这曾经如锦缎般的每一寸,他都曾细细的婆娑过,亲抚过。
“阿远,可还记得咱们头一回遇见,你也是这样,悄无声息的躺在我面前,一句话不说。”
“后来,你醒了,问我,你是谁?”
“我说,我姓燕,你可以唤我十六。”
“你笑了,说,一个男人,为什么要唤名石榴,难听。”
“阿远,没有人敢在我面前这样说话,除了你!”
血慢慢的顺着嘴角,一点一点溢出来,滴落在早已失去光泽的躯体上,分外的触目惊心。
燕十六惨然一笑,转过身,喷出一口鲜血来。
门口的杜天翔极力的压抑着想冲上去把手扣在十六手腕上的冲动,生生的把头转了过去,牙咬得咯咯直响。
渗进嘴角的眼泪,为何竟这般苦涩。
嘴角残留的血,为何这般血腥。
“那边冷,你自己多穿些衣服。见着二老,替我先打个招呼,这会子我抽不出空去瞧他们,等平了叛军,我再去。”
“二哥催得急,不能陪你了,你……别怪我!”
“放心,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
燕十六细心的替阿远扣好最后一颗扣子,抚平他胸前的褶皱,直起身,面色微冷。
他居高临下,深深的看了阿远最后一眼,露出诡异一笑,扔了毛巾大踏步走了出去。
杜天翔见人出来,从椅子里跳了起来,身侧的欣瑶不由自主的跟着站了起来。
燕十六直直走到杜天翔跟前,微微叹了口气。
兄弟俩四目相对,杜天翔面色一哀,眼泪夺框而出,哽咽道:“刀剑无眼,好歹自己小心”
燕十六深深的打量着眼前的人,斩钉截铁的只吐出两个字道:“放心!”
微寒目光移至欣瑶身上,燕十六沉默片刻,一字一句道:“他的身后事,我托付给你。他喜欢南边,就在老宅找个清净地方吧,顺便给我留个位置。”
眼泪,如约的从欣瑶眼中落下。
她泪流满面,重重的点头,以作回答。
燕十六视而不见,淡淡笑道:“他书房里的东西,你帮我收好。若我有命回来,再交给我。”
蒋欣瑶眼前一黑,一个踉跄,心痛如绞:“十六!”
燕十六缓缓伸出手,轻轻抚上欣瑶的泪眼,柔声道:“从此以后……你……唤我小叔叔!”
payanxi的和氏壁,无以回报,特意添了一章五千字的大章,只希望你能轻点骂包子,因为,我让你,让你们失望了。
没有人知道,蒋四一书,写文到这里,我从来都是跳过的,因为……实在是写不下去,回回都是潸然泪下。
也想改个结局,也想让他们能白首,可是……生活从来都是这样,你越想得到的,越不会轻易得到,越不想失去的,往往会失去的很早。
对于阿远,这是蒋四一书中,最让我心疼的一个角色,对于蒋欣瑶,我都没有这么心疼过。
正因为如此,我实在无法看着他一天天的老去,陷在婚姻与挚爱中左右挣扎,更不愿意让这个虽然软弱,却从来真诚的男子,承受半丝的病诟。
心目中的情爱,便是这样,从来不说,但我愿意为你,舍了性命。
何其傻也!
何其真也!
何其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