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很模糊,而且模糊的不仅仅是林森对洛儿这个人,或者塔拉夏女王孰是孰非的界定……还包括对善……对恶……对这个世界的界定。
“后来呢?为什么直到帝国末期异种才出现?”林森问。
“原因很简单,塔拉夏女王并没有接受洛儿的建议,相反她还把洛儿给流放到了无人矿区任由其自生自灭。”安友人答道。
自生自灭……
林森心道:‘这位塔拉夏女王行事手腕还真是有够铁血的……’
“那异种是怎么出现的?”
“她虽然流放了洛儿,但有关对中心之帷的研究却被完整的保留了下来,而且还被当成了帝国遗产放进了英灵殿的最深处。”
呃……
这还……
“真是有够讽刺的……”林森笑了,这其实是可以预见的结果,只是听起来还是有点……
“是啊,但不得不说,无论是塔拉夏,还是洛儿,他们都给人类上了生动的一课,随后这后来导致了帝国的覆灭,穹顶也没能守护住人类最后的伊甸园,但若论作为和想法,塔拉夏和洛儿都不能被看作一无是处的千古罪人。”安友人的说着转身向原野中心的小房子走去。
这一次他的步伐很慢,林森跟在身后继续问道:“那……这种格局会一直循环下去吗?”
安友人闻言后答非所问的说道:“其实如果没有金色鸟笼,说不定塔拉夏和洛儿的新政也就成功了,但说起来,金色鸟笼也是人类自己制造的,而且更可笑的是,到了联政体时期,虽然已经沦落为帝国末裔,可更多人看到了希望,就比如你,那段在矿井之下的日子虽然很痛苦,可你其实活的很踏实,不是吗?”
林森闻言一滞,他想了想,然后默默的点头。
“是……我父亲还活着的时候,我不理解,可到了我自己一个人为整个家庭奋斗的时候,我反而平静了……再后来,当我掉进那深渊,我才感到了深深的恐惧,我才感觉原来活着是那么幸福的一件事……”林森说着说着自己都笑了,因为安友人说到他心底了,当然……其实这些也都是相对的,林森或许觉得那段日子很踏实,但绝对不会感恩那段时光。
“那么……到底是战争摧毁了赞斯波尔帝国,还是金色鸟笼……亦或者塔拉夏女王埋藏在英灵殿之下的禁忌之匣呢?这问题需要很长时间去思考,但无论怎样,我不得不承认的一点是,联政体时期的人类虽然存在的很短暂,却的确在无形中印证了洛儿的那句话……当外敌入侵,人类在走过阴霾之后变得愈发团结,正视金字塔的自由联政体政权在议会制的基础上建立了共荣的三层社会,虽然听到层级就会觉得很讽刺,但联政体无论是在初期,还是击败帝国后的末期始终保持着欣欣向荣的一面,这是否正视洛儿当年希望看到的,帝国未来的盛景呢?”安友人一股脑的问了很多个问题。
很多个林森之前从没有思考过,甚至可以说,从没有接触过,体会过的问题。
所以他保持了沉默,选择认真的倾听。
“我起初认为这是最终的答案,人类的力量需要外患的入侵来凝聚和成长……可当我看到玫瑞,还有你的时候,我突然又不这么认为了。”安友人说着停下了,他站在原野中心的一口井面前。
井水很满,风一吹就会溢出来。
林森看着安友人,从他的目光中,林森感受到了一种骐骥。
“我?”
安友人微微一笑:“对,就是因为你和玫瑞的出现,让我开始重新审视我的思考,然后我骇然发现,外患入侵固然可以凝聚一时之力,但在盛景之下与寻常人讨论末日,无异于杞人忧天的疯子言论,起码对大部分来说是如此……在至暗的世界中,你应该看到了由你一手创造,然后让你妹妹来接管的三宇共荣体了吧?”
林森一怔:“由我创造?”
这一点林森还真不记得了,起码在他目前的记忆中,他只是无意中闯入了至暗的世界,并在那里见到了与自己形同陌路的妹妹林雪。
但他绝对想不到,那令他感到恐惧的世界居然是由他创造的。
“对,这段历史对现在这个你来说可能极其陌生,不过我见证了全部的过程,生在至暗中的你要比现在果断狠辣的多,你排除异己的手段堪称恐怖,因为你几乎杀了一切阻碍你的人,直到把你的理想达成,然后将世人都装进了三宇大厦的牢笼,给了他们真正的‘自由’和‘幸福’,在这一点上,起初我也是不认同的,甚至想着直接干预,但后来我发现,至暗世界中发生的一切不正是现在这个你潜意识中所期待的吗?你会把世界变成这个样子,然后选择离去,不正是一种过度理想化带来的人性毁灭吗?把人全都关进小小和盒子,给他所需要的一切,这样他们还会想着自己是被关起来的吗?”安友人说着向林森摊开掌心。
林森看过去时,瞳孔不由自主的放大了许多。
因为他在那掌心里看到了一个圆,无数人被圈禁其中,可是谁都没有打算冲破这层阻碍。
他们依偎在一起,目光全都看向立在圆中心的火光。
“你尊重他们的选择吗?”安友人问。
林森的脸色开始逐渐苍白,他的呼吸也变得沉重起来。
见林森不说话,安友人把手举到嘴边轻轻一吹,那些聚拢在掌心的人影就化作了尘埃,烟消云散。
林森见状心神不由自主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