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森的沉默让玫瑞略显尴尬,她失落的样子惹人怜惜,但很快邪魅就取而代之,她又变成了那个嗜血的怪物,那个被异化堕落的女王。
“林中小屋本来是我们的最后一站,可打开潘多拉魔盒的我们,却也从此坠入深渊……我不记得了,什么都忘了……变成了一个邻家的傻丫头,被放置在一片陌生的土地上生活了两年……那段日子其实还挺好的……我的习惯没变,还是那么爱干净,爱洗澡……却再也不记得我的亲人和朋友,也忘了自己真实的身份……直到,我被带走,像牲口一样被关进了牢笼,任人宰割,任人蹂躏,我才隐约回忆起一些东西……但那时我差不多已经疯了,及时身体还没有彻底异化,我的大脑和整个神志,还有对lún_lǐ道德的底线都彻底的崩坏了!”
这些话玫瑞说过,不过第一次说的时候,她和林森玩了一个小游戏,然后三言两语带过了,现在旧事重提,冷静下来的林森在经历如此之多的事件后,再次品位这些话,他的感觉变了。
异种永远是异种……但人……那皮囊之下,却未必是人。
“那时,我每天都在期待死亡,每次清醒过来都在尽可能的折磨自己,让自己死去,但都失败了,他们会把我洗的干干净净,然后摆上实验台,一遍遍的折磨,直到我临近死亡,他们就会把那朵花拿出来,当我嗅到那香味的时候,我就会重新开始进食,然后……我又会再次健康的醒来,继续承着这种永无休止的痛苦,现在想起来……啧……真的像做梦一样……我居然还活着,而且再也不用被折磨了。”玫瑞说罢微微一笑,笑中带泪,很是纯粹。
林森看在眼中,嘴上无言,但内心汹涌。
其实他已经明白玫瑞在试图说明什么……
其实玫瑞只是这场浩劫阴暗面中的一个代表,和她一样承受着恐怖折磨的存在无以计数,只是他们没有玫瑞这么幸运,他们或许已经安息,亦或者还在无休止的接受着折磨。
“那么……过多的回忆就不提了,还是回到故事的重心来吧……你应该很好奇我是怎么活下来的吧?”
林森道:“你提过,是一个叫欧文斯的男人逃出了隔离室,你才有机会活下来的。”
玫瑞闻言有点惊讶的看住林森:“不错呀,记性真好!不过那是当时我的记忆,实际上,通过这么多年的追寻,在我找回记忆,找出真相后,我才知道……原来是有人故意放出了我,并且最开始她得到的命令,是要杀了我的!”
林森心神一震,他预感到了那个名字。
“咯咯,你猜到了吧!当年一起作战的好姐妹,却有着截然相反的命运,一个被送上实验台,一个则被送回罪孽的起点,咯咯……哎呀~~那一天呐……死了好多人……好多人……她本来有机会杀死我,却被我逃走了……其实现在想起来,那丫头也好可怜……她居然也不记得我了……也不记得她仰慕的那个人了,所以……现在你明白了吧……”玫瑞说罢看住了林森,她略带笑意的嘲弄对于此刻的林森来说最为致命。
林森明白了吗?
他当然明白了,或者说,从很早很早以前林森就在怀疑了,怀疑自己是不是也不过是一个傀儡,一个自以为获得了自由,却始终被摆弄的玩具。
当初韩文生给出过类似今天这样的答案。
可那时林森还没有足够的线索来证明这一切,但现在……他越来越觉得,或许从一开始……甚至包括杨语蓉、韩文生……这些人都是傀儡,都是一盘巨大棋局上任人摆布的棋子。
而杨语蓉曾经现过,但不确定是哪一个杨语蓉现了这一点,所以才有了那一天在演奏现场,在韩文生身旁回头看向空无一物的地方。
她看得不是林森……而是周而复始被玩弄的灵魂。
但……
但真的是这样吗?!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一切的努力又有什么意义呢?
又该如何证明自己的确是被戏弄了呢?
所以,林森反问回去:“明白什么?你希望我明白什么?”
玫瑞冷冷一笑:“林森,逃避现实可解决不了问题,你明明都已经很清楚了,从你跌入深渊,走到现在,一路上经历的一切都是被预定好的,甚至包括你自以为很了解的雾欢……还有勒米帝亚……以及……东方若!这些人都有秘密,有的故意藏起来了,有的还没有醒过来,还有的……或许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和你坦白,而我……我不同,我可以告诉你一切,让你回归最真实的自我,然后和我一起……去创造一个不再由人摆布的世界。”
且不论前半部分,听到末尾的时候林森就觉察到了一丝不对劲,玫瑞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耐心,这么好心肠了?
在林森感觉上,与玫瑞还没有好到那种程度吧。
所以,林森又道:“那……如果我拒绝呢?”
玫瑞闻言并没有生气,反而是继续心平气和的说道:“别着急,不如让我带你去看看这个世界真实的模样,然后你再做决定,如何?打打杀杀的,没什么意思,何况我现在要想杀你,实在是很容易。”
对此林森无力反驳,他已经觉察到了,在两人对话的功夫里,来路走廊里的它们虽然在聚集,好似谋划着某种事情,可同样的,一些更可怕的东西也悄然来到附近,那些东西林森不用看,用鼻子闻就知道是什么了。
所以,林森两手一摊,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