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俩带着瑞泽在一家装修得还看得过去的饭店里坐下,汪江玥要了两瓶啤酒,给儿子要了筒饮料。
父亲笑着说:“无酒不成席,今天我们父女俩好好喝一杯,祝贺你升职。”
“爸,这件事情想一想都不知道怎么会轮到我。在局机关资历深的人比我多的是,好事落到我头上会让好多人大跌眼镜。”
“你要对自己有信心,打小我就看出来我女儿不是等闲之辈,果不然,你给我们汪家添了光。”
瑞泽不解地问爷爷:“什么叫添光啊?”
汪江玥笑着对儿子说:“老师给你小红花了,就等于给妈妈添光了,知道吗?”
“爷爷说你给家里添光了,是不是妈妈也得小红花了?”
父女俩人都乐了。
汪江玥的手机不停地响起来,各种祝贺的声音无论是出自真心还是假意,汪江玥一个一个接了。
父亲笑着说:“消息传得真快。”
“那当然了,自从张副局长去年突急症去世后,这个位置就是人们关注的焦点,一直等着有人去填空呢。”
“组织上给了你机会,可一定好好干,不能做出出格的事情来。”
汪江玥说:“那当然了,我感激组织还不来及呢。爸,我还得感谢你这些年来对我的支持,来,咱俩干一杯。”
父女俩人碰了一杯酒,瑞泽端起自己的饮料也非要和妈妈碰,汪江玥给父亲和自己满上,三个人又碰了一杯。
宋富有的电话接踵而止。
他是从何小光那里得到的消息。
他先是问她人在哪里,汪江玥说儿子摔了一跤在医院看完病在外面吃饭,宋富有便说那可得好好吃一顿,你当了这么大的官怎么也不告诉一声呢?
汪江玥说这算不了什么,再怎么着也是何局长的属下。再说了早上刚刚宣布的,自己还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
宋富有说这样吧,你先忙,找个时间我们一家帮你庆祝一下。汪江玥又提起他上次给她的红包,说你这样做我都不敢亲近你们了,老是让我欠你的人情。宋富有说以后就听你的好了。
挂了电话,汪江玥叫了辆出租车,时间也不早,上午的会议没有参加,下午必须得按时上班。
父亲带着瑞泽去了出租屋,汪江玥独自一个回到宿舍。她在镜子前仔细地端祥自己,明显地脸上有了岁月的沧桑,岁月无情,人能不老吗?她特别换上了一件看起来简单却很大方的呢子大衣,她不希望给别人留下张狂的印象。
她给李小山打个电话,告诉他事情成功了。
李小山说:“如果我在你跟前,我一定会狠狠地抱住你啃你一下。”
汪江玥说:“多少年前你能想到我会有这一天?”
“当然想不到,当时我们只想有个岗位就行了,谁会想到山不转水转,你竟然混到了这份上,倒让我这个作男人的暗然失色。说实话,我这辈子知足了。”
汪江玥又说了女儿想他的事情,希望他周末的时候来一趟省城。
李小山说这个周末我当然得来,这么大的喜事难道就这么过一下就算了?我总得表示表示。
汪江玥说至于嘛,让别人知道了笑话。
张长庆竟然打来电话,问她在不在?汪江玥说在啊,有什么事吗?
张长庆说:“阿姨,你变卖的那个文物我现在收购回来了。”
汪江玥吃了一惊:“真的?”
张长庆说:“当然是真的,我是在一个朋友那里看到的,我掏了高价钱将它重新买回来,我给你打电话就是想问一问你是多少钱卖的?”
汪江玥说:“二十万元。”
张长庆说:“才那么多钱?看样子我是挨了高价,我花了五十万元才买回来,你怎么卖这么便宜?”
汪江玥说:“我是托别人代卖的,因为觉得对方信得过,我也没参与。”
“可是我朋友说他是掏了五十万元钱买的,肯定是你托的人从中间挣了不少钱。”
汪江玥说:“也许吧,你把你的东西拿回去了就好了,要不这样吧,我把这笔钱还你好了,这本来就是你的东西。”
张长庆说:“阿姨,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只想要确认一下是不是我掏了高价,根本没别的意思,你不要多心。”
汪江玥说:“那好吧,这笔钱先放我这里,那天你有机会来取走。我和你爸爸是多年的同事,这件事我一直觉得不妥。”
张长庆说:“阿姨,我给你说,我不在乎钱,你也知道我爸留下了不少东西,如果当时不是你和何局帮忙的话,现在这些东西可能早已上交国家了,感谢你是应该的。”
张长庆话峰一转,问她:“阿姨,我听一个和我爸关系特别密切的朋友说,我爸好象还得了一个唐朝的青花瓷,特别值钱,可是为什么在所有的藏品里面没有踪影呢?”
汪江玥顿时傻了眼,回答他:“是吗?听说青花瓷在全国存量并不多,这么贵重的东西你爸总不会放错了地方?”
张长庆叹了一口气:“唉,人心不足蛇吞象,但愿这个人的传言是假的,钱财再多,也不如爸爸他活着好。”
汪江玥本来晴朗无云的心情一下子跌入了低谷,原本以为张笑天拥有的那个青花瓷无人知晓,可是张长庆竟然嗅到了蛛丝马迹,给自己日渐平和的生活无疑击起了千层浪。
汪江玥说:“是吗?不过,钱财是身外之物,过去的事,不要再提起,活好当下是正经。”
张长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