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宝珠曾经有过一条十八子的手链,是贾承悉送的结婚礼物。
她曾拆开,改成项链坑过明珠一把。致祥居里,自己就拿出来过那么一次,而且是项链的状态,先不说,那一条根本没办法和这条相比。单说这件事,是巧合还是有心为之?
宝珠看着那翠绿剔透,粉润华美……这样的小把件,她曾经也有几串。
她想不明白,荣耀钧为什么会想到送自己这个……
乾启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荣耀钧会挑这个送给宝珠?
这世上,有些人的花样就是多,无论对方怎么尽量避免,但他总能令对方无法断了联系,就连一个礼物,都布满心机。
一份礼物,或是不得不拒绝的礼物,送回,或不送回给他,乾启都相信,已经在宝珠心里留下了痕迹,就算东西送回去,这一天的人情,她也会记下。
其实乾启自己也知道,那人是真心诚意想要送给宝珠。
他不知道宝珠这次会不会收下,这份贺礼,虽然重了些,但以荣耀钧的身份,出手一件这样的礼物,才合适他的身价。
就算宝珠不收,这份心意,也会留在她心里,曾经有过一个男人,用这样惊世的礼物,来恭贺过她,或是昭示过他的欣赏。
这男人怎么这么可怕?
另几个看乾启神色不对,向诚趁机问宝珠,“这东西有来历吗?”如果单单是一串翡翠手链,这俩人不至于这样。
宝珠缓过神来,对乾启招招手,“你过来。”
他拿着那东西递给她,有些紧张地看着,生怕她戴手上,宝珠看了看,柔声说:“这是十八子手串,从佛教的念珠演化来的饰物,戴在手腕上也可以,没事在手里把玩也可以,所以也称为‘数珠’。”
薛利说:“大和尚念佛号或者念咒时,计数的是不是?”
宝珠点头,“用不同材质的数珠诵经,所获功德径相有别,十八颗念珠,是佛教的“十八界”,也就是六根……六尘……六识,算了不说这个。”她翻了翻那手串。
大家看着她左手拿着手串,放在手心中,那手串粉色的碧玺坠角搭在她手腕的位置,通透粉红的娇艳,再加上翡翠的透绿,温婉典雅,完美契合宝珠的气质。大家此时心里不约而同想到:难怪乾启紧张,这礼送的也太合适了。
周达比较直接,对乾启说:“这东西你也应该给宝珠弄几串,挺好玩,女孩戴着也好看。”不经意的态度,就把这变成了街边的地摊货,一买好几串。
乾启没说话,这世上,钱!有时候并不是万能的,有些东西,占了天时地利,别人下手的早,他现在再有钱,也买不来这样的东西。让他怎么说?
可他不说,宝珠却笑了,缓声说:“这是清宫里的老物件,现在不好买了。”
原来是个老东西,大家心里都觉得怪乾启,真是手贱,不开盒子不就没事了,如果换成薛利,他肯定直接从窗子扔出去,反正丢了死无对证。
这下好,给情敌了一个大好机会。
还没想完,门口响起敲门声,赵老三推开门进来说:“楼下来客了。”
“你来的正好。”宝珠站了起来,走到平头案那里,把手串放进去,盖上盖,“你派人……”她想了一下,“还是别了,你亲自走一趟,把东西给荣少掌柜送回去,和他说:又和我开玩笑,我不念佛,糟蹋了好东西,让他留给会欣赏的人,心意我收下了。”
赵老三点头,宝珠跟着他向外去,看屋里几个人不动,她说:“你们不下去?——那算了,在这自己玩吧。”转身和赵老三去了。
刚从木质楼梯转下一楼,就看到了楼下的詹璐璐和詹远,詹璐璐跑过来,扑上来抱住她,“老板娘你大喜!”
“什么老板娘?老板在哪儿?”宝珠笑起来。
詹远说着恭喜,递过来贺礼,宝珠接了,问他,“最近好吗?”
“还好。”
詹璐璐急急拉着宝珠,“你这一楼怎么就一个伙计,东西也这么少?”
宝珠对那伙计招招手,一个二十岁出头的男孩子跑过来,宝珠把詹远送的贺礼交给他,说:“麦子,把这送到楼上我房间去。”
看那孩子向楼上跑去,宝珠拉着詹璐璐向展示区走去,和她解释说:“好一些的东西都在二楼,最好的当然在三楼,来一楼看的多数是外行,放些一般的就差不多。”
“你这有什么好东西,快带我看看。”詹璐璐催促。
宝珠摇头,“现在能有什么好东西,都是明清两代民窑的东西,还有杂项。”
璐璐有些失望,“我还准备今天来你这里淘宝呢。”
宝珠搭上她的肩膀,“买东西要看缘分,来,我带你看些好玩的杂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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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
几个人都看着乾启,乾启望着那空了的平头案,许久……叹了口气,坐在圆凳上。
“你还叹什么气?”赵新问他,“宝珠多懂事,都给他送回去了。”
乾启望了他一眼没说话。
向诚手里还在翻来覆去看他们新烧好的梅瓶,“你这叫自寻烦恼,现在下面来客了,你应该下去和宝珠一起待客。”
周达赶紧走到窗边去抽烟,望着外面的飞檐,感慨道:“这样看出去风景可真好,要是坐在那边可什么都看不到了,人有时候就是要换个角度。”
“滚一边去。”赵新骂他,“心灵鸡汤留着自己回家喝。”
薛利觉得乾启现在想的越来越多,完全没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