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断生死,民间大鉴赏家的新闻一夜之间,传遍安城的古玩圈。
与杂志社的反应完全不同,古玩圈的人心思深沉,想通中间的关键,那反应堪称惊悚:
原来甄宝斋和“宝韵”是一个主,那么就是说,在电视上现身的“如宝如珠”高仿瓷,也就是此人有意为之,雾里看花,撇去所有人曾经以为的巧合部分,这件事就成了目的明确的行为:因为和专家意见不合,她就拿了高仿瓷去令专家打眼,如此睚眦必报,这个叫“甄宝珠”的姑娘,想起就令人不寒而栗。
李尚明和许忠实第二天收到消息,简直无法置信,真好像王主编的感觉,扔个鱼钩下去,以为是抓条无害的小鱼,谁知道露出水面的,是条大白鲨!兜头兜面的亮起尖利的牙齿。
更可怕的是,她还没准备瞒着,就这样摆满车马,和自己叫阵!根本半点不怕。
刘全是看了庭审的新闻才知道这件事,瞬间就惊出了一身冷汗。
忍不住给李尚明去了电话。
包间里
李尚明打量着上一次来过的地方,哑着嗓子说道:“唉……上次来这里,是我们几个在电视台打眼的第二天,当时觉得已经是这辈子最倒霉的时候,谁知道……现在才是真正的倒霉。”
刘全看着他,发现才这么短的时间,他的白头发更多了,心中叹息,说道:“这事你真该当初问问我。”如果当初和他说一声,知道对方是甄宝珠,他一定会提醒一下,别和她交手,不为别的,她认得荣耀钧,而且关系匪浅,就冲这一点,也不该设这样的局去陷她。又说道:“我也是看了新闻才知道,原来甄宝斋是甄宝珠开的。”
“她开的又怎么样?一个年轻姑娘,心思这么歹毒。”李尚明说。
刘全觉得这话不怎么中肯,虽然他自己也不喜欢甄宝珠,可古玩圈里大家交手,各凭本事,都是靠眼力吃饭,那起元青花之争,甄宝珠并没有错,上电视台那件事,他们也是技不如人,虽然现在看来对方是有意为之,说道,“我想你也看出来,电视台那件事,她是针对的咱们俩。”刘全摇摇头,“以前想不通的,这下都想通了,算是死也死的明白。”
李尚明不解,“这话怎么说?你和她也有过过节?”
刘全点头,但不愿细说,里面牵扯荣耀钧,馆里下了禁口令,说道:“我今天找你来,就是想告诉你这事,她和致祥居的关系不错,你和她这事,还是掂量着办为好。”
“致祥居?”李尚明眼睛一蹬,“她认识荣耀钧?!”
“何止是认识。”刘全不知该怎么说,但又怕李尚明再一意孤行,殃及自己,随即问道:“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李尚明盯着他看了半天,看他不准备细说,也不能追问,毕竟他俩关系一般,说道:“还能怎么办……”说到这里他就郁闷,从昨天到今天,他找了无数个朋友,但大家竟然开始人人自危,
刘全说:“关键那甄宝珠,也是真的有本事,那高仿是她弄来的吧?不管怎么弄来的,做到这水平,堪称极致了,别人担心得罪她也是正常的。你想想,得罪了她,能不怕她再弄个高仿来让自己打眼吗?”
李尚明重重叹了口气,“人情冷暖,到了这个年纪才体会,最令我不安的是,还牵扯进了别人。”
刘全知道他说的是许忠实和他的学生,略一沉思说道:“你要真的有意大事化了,我给你指条路,你找人托荣耀钧去给她说说情。”
李尚明摇头,“我和荣先生没什么交情。”
“你是没有。”刘全说,“但你可以找别人。”
李尚明想了想,摇头,“有不少和荣先生认识的,但我觉得都说不上话。”
刘全提醒道:“在安城现在肯定找谁都不行了,你得向外去,荣耀钧在这里一手遮天,但他也有家里人不是。何况,你在安城找谁去都未必有用。”
李尚明一想,终于明白过来刘全说的是谁,面露难色,看向他说:“我恩师今年已经九十岁了,出了这种事情,我怎么好意思麻烦他。”
刘全心想,现在还怕没脸,回头过了这时机,那边判决下来,人家开始反诉的时候,才是真的丢脸,说道:“反正我能想到的也就是这里,你至少背后还有这个老师,走到那里都是泰斗,也能说上话。你自己斟酌吧。”
李尚明想到去年去看恩师,老人现在已经满头白发,想到自己的事情被他知道,该令恩师如何失望,不止自己有可能因此坐牢,还会连累好友和他的学生,更甚至,自己如果入狱,也会令恩师蒙羞,一念至此,心中猛然惊觉,自己的过错,有多么深重。
人生的悲剧,如果细纠起来,多数带着某种巧合,如果自己事先打电话问一下刘全,这一切一切,也许就不会发展成今日这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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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审的结果很快下来,李运全控告甄宝斋一案,因为证据不足,驳回起诉。
这是表面的结果,但业内人士都清楚,是因为“验假换真”被人识破,眼明心亮的,更是看出来,这甄宝珠做了这么多,都是为了进入古玩圈,大家有默契,以后如果遇上一定要交好!
但风口浪尖的人物却无人得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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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桥似的长廊横在商场两端,把左右两翼连在一起,通顶的玻璃半透明,阳光从上面撒进商场里,令这冬日购物之地,有种暖融融的幸福。
宝珠手里拿着杯咖啡,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