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与此同时,一黑袍人,几乎就像是一缕幽魂从林中飞出,轻飘飘地落在了众人前面。
他头上,一顶竹笠,透过金色的面具,能看到一道长长的疤痕,整个枯干得就像是一只苍老的蝙蝠。
可众人见了他,却齐声欢呼:“枯枯法师!”
就连被委蛇席卷的侍卫长,也似松了一口气。
此时,他们看着凫风初蕾,就像看着一个死人。
枯枯法师上前一步,“何方小丑,居然敢擅闯我九黎碉楼,我看你真是不知死活!”
原来,这个地方叫做九黎碉楼。
凫风初蕾的手,终于伸向脖子。
好像这时候才知道脖子中钻进去了异物。
她反手,彩色的蜘蛛已经被贯在地上。人群中,却爆发出一阵欢呼声,那是当地的土语,意思是“死啦死啦……”
很显然,这七彩蜘蛛是很厉害的毒物,但凡粘上,必死无疑。
而且,她还用手去触摸。
可是,枯枯法师却倏然色变,他本就枯瘦黝黑的脸上忽然泛起一阵白光,仓促后退一步。
因为,那只原本该死在地上的七彩蜘蛛忽然随风而起,径直飞向了他的面门。
饶是他躲得快,那七彩蜘蛛的一条腿也牢牢沾在了他的面门之上。
他出手如风,七彩蜘蛛一下钻入了他宽大的袖子,瞬间不见了。
“哈哈,你这点雕虫小技,也配逞能?本王还以为你们东夷族真有什么神鬼奇兵,殊不知,全是见不得人的毒虫毒花,看来,小土王也不过尔尔嘛。还有什么花样,不妨一并使出来,也让本王见识见识……”
四周,鸦雀无声。
原本面带喜色的东夷人,一个个顿时面无人色。
就连枯枯法师,也后退了一步。
可是,他刚刚站稳,忽觉得浑身冷嗖嗖的,有点不自在,不由得下意识低下头,但见凉风习习,天空中,就像下了一阵黑色的雨。
碎裂的,是他的黑色长袍。
跟着一起满地乱跑的是十七八只蛇虫蚂蚁,各种蝎子、蜘蛛、以及叫不出名字的毒虫。
而那只七彩蜘蛛赫然在列,好像因为忽然坠地受到了惊吓,爬了几步远,便停下来,如死过去一般。
可是,众人的目光并未落在满地的毒虫上面,而是死死盯着枯枯法师——他只穿了一条短短的鼻窦裤,两条腿枯萎得就像是两截苍老的树枝,而上半身更是精赤,简直就像死去多时的骷髅。
他头上的竹笠也散落地上,成了一地的碎片。
很显然,如果鱼凫王的金杖稍微偏一点,洒落一地的便不止是斗笠和黑色袍子,而是他的脑浆。
须知枯枯法师,在东夷族里是地位最尊崇的巫师之一,否则,小土王也不会派他镇守大本营了。
可是,仅仅是鱼凫王挥手之间,他便成了被剥皮的猴子一般,袒露于众人眼前,满脸茫然,好像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委蛇但见他细脚伶仃,面容干瘪,就更像一只苍老的蝙蝠了,不由得哈哈大笑:“你这老怪物,长得好生丑陋,哈哈,你们那个什么小土王,是不是也同样的丑陋吓人?”
枯枯法师怪叫一声,转身就跑,很快,便消失在了丛林之间。
几百号东夷人盯着他消失的身影,再次回头,面上已经彻底浮现了恐惧之色,仿佛,到现在,他们才彻底明白,眼前这人是鱼凫王,而不是别人。
凫风初蕾还是淡淡地:“这已经是本王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了。你们记得转告小土王,如果他再敢骚扰我鱼凫国,下一次,本王就不是口头警告了,定当将你整个东夷族彻底灭绝,男女老少,再不留下一个活口!你等好自为之!”
众人哪来还说得出话来?只死死盯着她,再也没有任何人胆敢反抗了。
蛇尾这才一扫,侍卫长顿时重重地坠落到众人面前,摔得几乎晕过去了。
“本王可以不追究你们这些老弱病残,但是,小土王却绝对无法幸免!无论天涯海角,本王必将斩他头颅,为鱼凫国大将军厚普报仇!”
但见一干男女老少怨毒的目光,委蛇高声道:“你们既然住在九黎,那就是蚩尤的后裔,或者以蚩尤的后裔自居了!可是,别说小土王了,就算蚩尤本人复活也无济于事!站在你们面前的,可是黄帝后裔,颛顼大帝之女,现任鱼凫王!警告你们的小土王收敛一点吧!”
林中,再次风声簌簌。
分明是有别的巫师正在集结。
也许是听得这话,那簌簌声忽然停止了,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凫风初蕾哈哈大笑:“对了,你们还要记得转告小土王,从今往后,再也不许穿白色袍子,因为,他根本不配!否则,本王必将你们这什么九黎碉楼夷为平地!”
言毕,扬长而去。
蛇尾一扫,也跟了上去。
只剩下几百号东夷老少,目瞪口呆盯着跑马大道上一地血红的花瓣和碎片般的白色、黑色袍子。
这在东夷族的历史上,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纵然当初大禹王、大费王,也从来没有敢踏上过这片神奇的禁地。
可今天,不但红花被连根拔起,枯枯法师狼狈惨败,就连小土王的所有袍子都全被人家给粉碎了。
经过那片巨石广场的集市时,凫风初蕾的速度慢了下来。
她注意到,集市很大,分为两条街。第一条街上,三三五五的人群,皆寻常百姓,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