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娡那里坐着一个身穿侯夫人诰服的老女人,看样子是窦婴夫人,看到李瀚进来,满脸凄苦的样子,却没有站起来见礼,打定主意当长辈了。
李瀚施礼叫道:“母后吉祥,孩儿问安。”
王娡满脸的妥帖,偏嗔怪道:“这孩子就是喜欢说些古怪的话,什么吉祥不吉祥的,快来见过你窦伯母。”
李瀚一脑门黑线,丈母娘,宫廷里不是流行这句么,怎么您……哦,现在不是满清,超前了。
看看大刺刺等着见礼的窦婴夫人,李瀚夸张的诚惶诚恐道:“晚辈见过侯夫人,多谢您体贴晚辈家贫人少,昨夜竟派去三百侍卫护卫寒舍,晚辈真是感激不尽。”
王娡意外的看看窦夫人,眼神里都是愤怒,老太太脸上终于挂不住了,干笑着说道:“瀚儿,侯爷是太后亲侄,说起来也算是你跟链儿的长辈,他最近身体不适情绪不稳,说话做事很有些出人意料,你是个好孩子伯娘知道,你就当他是个老糊涂,放他一马吧。”
李瀚说道:“是啊是啊,小侄一直把您二老当自家老人来尊敬的,只是这个赌约乃是窦伯伯逼着小侄立下的,只要他说一声不赌了,小侄肯定乖乖罢休呀,何至于您一大早差蕙娘夫人上门祈求,现在又亲自吩咐呢。”
王娡说道:“是啊表嫂,昨夜皇上提起来这件事,还很是生气呢,说不知道魏其侯怎么了,一场事端明明已经平息了,他突然要跟瀚儿打赌,三公一起拦都拦不住。
刚才我已经说了,瀚儿这边是没问题的,只要魏其侯答应撤销赌约,这件事就罢了,你还不放心,现在这孩子亲口说了你该信了吧?”
窦夫人为难的说道:“娘娘有所不知,那老头子犟得很,昨夜回去就闭门不出,他是个最好面子的人,哪里肯主动毁约,要不然我们也不会……”
李瀚一摊手说道:“这就没法子了啊!伯母有所不知,我们全家也是哭的哭闹的闹,小侄出门的时候,链儿她们已经开始收拾行李了,一旦输了,我们就要举家滚出大汉了呢。
母后,若是我们走了,您思念链儿的时候,就看看她的画像吧,她特意让我带来的。”
王娡打开画像,李瀚画的还是不错的,看着女儿端着下巴坐在妆台前,栩栩如生娇憨可爱的样子,再想想若真的女儿离家远走,自己可怎么办呢,那眼圈就红了。
窦夫人尴尬不已,嚅嗫半天方才说道:“呃……瀚儿,若是……你反正是个小孩子,颜面也没人跟你计较……若是你能够……”
李瀚看着画像,再看看皇后的泪眼,心情十分不好的样子,烦躁的说道:“夫人有话请讲,但有一条,若是您跟如夫人一个态度,希望小侄主动认输就不必开口了,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我纵然年轻,好歹也是堂堂少府丞,食言而肥就不要打算在朝堂上活人了!”
窦夫人就是这个意思,听李瀚一口堵死,登时满脸通红,无语凝噎,拉着皇后的手一个劲摇晃。
王娡也是一肚子别扭,心想你们两口子真够脸皮厚的,你们不想输了赌约丢掉爵位,就忍心让我女儿女婿沦为夷狄呀?刚才听瀚儿言道,你们还派兵围住李家,这简直是输赢都是你们家的道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