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程不识满脸皮里阳秋的模样,李瀚此刻的心情好有一比,那真是如同没事干吃了一公斤黄连,从头到脚都苦涩透了!
悻悻的揉着鼻子,暗暗埋怨岳父大人皇帝阁下,您如果想让梁王感佩与我,日后便于跟我合作这可以理解,您悄悄告诉梁王是我劝说您让他负责京畿防卫就是了,怎么能够当着文武大臣的面公开这么说呢?
这不是把你女婿我放在火炉上去烤嘛!
群臣不满梁王掌管军权的人,还不个个把我当奸贼佞臣看待啊!
看着李瀚满脸不自在的样子,程不识觉得面条越发味道好极了,竟然在厨子又给李瀚端上来一碗后直接抢过去,把面条扣在自己的碗里,哼着从张方达那里学会的《空城计》腔调,一边哼哼一边搅拌,惬意的不行。
李瀚越想越别扭,你这老倌儿,来抢我的饭吃就很不对了,还一边吃一边给我添堵,就更不地道了,这怎么可以,必须问明白他到底是来抢饭吃的还是来添堵的。
抢饭吃好说,大不了弄十碗面条过来,看不把你撑得走不动路!
若是添堵,必然有前因,否则堂堂太尉没理由找他一个后辈做这种既没营养又没水准的事情,若是不满意他了,直接以丞相府的名义公开斥责就是了,犯不着费这么大劲。
李瀚腹诽完毕,揉揉鼻子干涩的说道:“呃,程伯伯,您也觉得小侄这个推荐很好吧?我也是绞尽脑汁想了好久才想出来的万全之策,京中有了梁王,小侄下江南就高枕无忧了。”
程不识笑眯眯反问道:“下江南?谁说让你下江南的?”
李瀚暗叫不妙,赶紧问道:“怎么皇上没有朝议让我去江南督造杭州城的事情吗?”
“提倒是提了,不过皇上跟我们大伙儿都觉得,梁王在京负责防卫。你应该做他的副手,所以,就否决了你离京的提议。”
李瀚屁股中箭一般窜起来老高,瞪大眼睛叫道:“什么?为什么?”
程不识美美的咽下去一口面条,才悠然说道:“不懂吗?那老夫就换一种说法,那就是,梁王在哪里,你就得在哪里。”
“靠!”李瀚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黑着脸不说话了。
“你干吗不高兴?”程不识斜着眼看着李瀚讥讽道:“你想出了两全其美的好法子,我们满足了你的提议。还另外给了你一个京畿防卫副统领的头衔,让你更加的位高权重,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李瀚挫败的哼叽道:“程伯伯,您能不讥讽我么?我这不是自作自受是什么!梁王又不是绝世美女,凭什么把我跟他捆在一起?我不喜欢半老头子好不好。”
“哼!梁王是只老虎,你就是能让他没牙的人,不如此处置怎么办?难道容你把长安城置于猛虎之手,然后自己全身而退,却让我等耽惊受怕日夜不得安宁吗?”
“这……”
“李瀚呀李瀚。你聪明绝顶这不假,但你这次就是聪明过头了!你以为让梁王处在瓜田李下,他为了避嫌必然不敢谋反,却不知道这世上的人心都是最善变的。
你赖以自持的。无非就是你觉得能够控制住军队将领的忠心,却忘记了人心的贪婪,若是梁王给他们开出了足以让他们置朝廷跟祖宗而不顾的价码,你能担保你培养那些监控的人不变节吗?
长安城牵连着大汉朝的根基。别说是万一了,就算是有一丁点的隐患,老夫也绝不容许发生。”
李瀚愁眉苦脸的说道:“所以。您觉得既然我让梁王这只老虎拥有了让风云变色的权柄,就必须把我跟他拴在一起?”
“然也。”
看着程不识说完继续吃饭,李瀚低头抠着地上的砖缝,厨子再端来一大碗面条,他不言声接过来低头吃饭,似乎忘记了程不识坐在对面,也不抬头,也不说话。
吃完之后,抬起头的李瀚突然间绽开了一个大大的笑脸说道:“程伯伯,我带着老虎下江南可好?”
一直盯着李瀚吃饭的程不识听到这句话,按着桌子站起来,皱着眉头揉着肚子,显然是吃撑了,白了李瀚一眼说道:“早就说过让你隔一段日子给老夫送一些辣椒油,怎么这么久不去了?一点都不知道孝敬老人家,哼!”
说完,程不识把辣椒油跟酒壶全部塞进袖子里,嘴里哼着“我正在城楼观山那……景,忽听的城外乱纷纷……”扬长而去了。
李瀚盘膝坐在地板上,用哀怨的眼神盯着程不识的后背,悻悻的发出了无声的一句话:“老不修!”
次日,少府丞李瀚上表,言说京杭大运河的开凿以及杭州城的建设急需督导,他情愿出马走一遭,另外,因为此事关系着大汉朝伺候千秋万代的商业基础,恳请皇上加派一名皇室亲贵随行。
皇上指派梁王随行,让他们快去快回,回来继续负责京畿防卫,梁王当然是求之不得,此举三公一力赞同,于是就形成决议了。
朝廷没有答应李瀚下江南的时候,他整天为这件事努力,真正下旨了,他却不急着走了。
原因只有一个---卫子夫即将生产。
虽然才十七岁,但是李瀚对于自己的第一个孩子还真不是一般的紧张,他脑子里无数次的闪现出在现代社会时看过的美剧以及大片,那些因为时空中出现的诡异变性而萌生的各类畸形、异形、变形……
这些画面如同跗骨之蛆,折磨的李瀚完全没了即将初为人父的喜悦,只要一想起自己很可能生出一个长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