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头随即传出“砰”地一声响,仿佛是**和坚硬物猛然相撞的动静。
片刻后传出女子委屈的呜咽声。
“咣嚓!”
又是一道刺耳的瓷器碎裂的声音传来,惊得屋里屋外都齐齐一抖。
婳儿衣衫不整地抹着眼睛从屋子里冲出来,路过宁宁时顿了一顿,红着眼睛瞪了她一眼,吸了吸鼻子掩面而去。
宁宁看了眼她狼狈不堪的背影,小嘴微抿,转过头抬步迈入书房。
明久陵双眉微拧,正自平复自己的情绪。婳儿会做出投怀送抱的举动,他并不惊讶,这个女人的野心和**都在眼睛里写得清清楚楚,一眼便能看到底。虽然这丫鬟一上来就宽衣解带直奔主题让他稍微惊讶了一下,但他还没这么不挑嘴,随便什么女人都能接受。
明久陵对未来的伴侣要求很高,因此在婳儿的手放在他腰带上时,他就已经准备将这不自重的女人扔出去了,只是没想到就在他捏住女人手腕的时候——
宁宁忽然推门而入。
“师兄你有没有看到我的医书——”
隔着轻薄的纱帘,他轻易看到宁宁轻松的笑意霎时僵硬,眼底浮现震惊之色。
明久陵心里一咯噔,他的小师妹天真善良,怎么能让她看到这种腌臜事情?!
电光石火间他脑海中只闪过这样的念头。
随后宁宁慌乱退出,婳儿不退反进的亲昵之举更是点燃了他的怒火,他立刻喝退了婳儿,以至于明久陵忽略了宁宁推门而入时心底忽起的那一丝慌乱。
熟悉的脚步声在不远处停下,缕缕清冷药香彰显了来人身份。
明久陵不知道说什么,如果宁宁立刻走了,他可能还不会有什么感觉,但她非但没走,反而留下来坐到他对面,还给两人各自倒了一杯茶。
这让他不禁有些别扭。
“师兄,喝杯凉茶,下下火。”
听到这话,明久陵差点被入喉的茶水呛到。
空气中弥留着玫瑰香粉的味道,是婳儿留下的。
宁宁唇畔的浅笑温婉柔和,却没有平日里的轻松自在,明久陵瞥见她平静如昔的美眸,蓦地有些不适,侧头对她道:“师妹的医书在哪里?天色不早了,找到了,赶紧回去休息罢。”
绝口不提方才发生的一幕。
宁宁幽幽道:“我打断了师兄的好事,师兄可是嫌弃我了?”
“咳咳——”明久陵这下真是被呛到了,俊脸迅速涨红,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这是女孩子该说的话吗!
“莫要胡说。”明久陵板起脸端着兄长的架势训斥她,“从哪看到这些乱七八糟的话,兄长的私事也是你做妹妹的能插手管的吗?”
宁宁垂下眼眸,有些失落道:“你还是把我当成小妹妹。”
明久陵不禁失笑:“有什么不对吗?你本就是我的妹妹。”师妹也是妹妹。
宁宁闻言皱眉道:“师兄,我已经十五了,已经到了可以出嫁的年龄。”
瞧小丫头微微仰着下巴,嘟唇不满的小模样,明久陵眉眼柔和下来,忍不住调笑道:“好好好,不知道宁大小姐可有看上哪家青年才俊啊,让我这做师兄的为你把把关。”
“谁都可以吗?”她眼睛亮晶晶的看过来,像是迫不及待,又佯作矜持,那想要又不好意思拿的小模样看得人忍不住想笑。
“还真有啊。”明久陵面上笑盈盈,心中却不禁酸涩,他想,兄长面对妹妹有心上人的时候大抵就是这样的心情了。
“说说看。”
他倒要看看是哪家小子得了自家小师妹的青睐。
前一秒明久陵还这般想着,下一秒只见小师妹直勾勾看着他,口中吐出三个字:“就是你!”
明久陵笑容霎时僵硬,来不及多想便脱口而出:“不行!”
“为什么不行?”宁宁双眸睁大,脸色有些发白,却倔强地盯着他,声音微颤道。
“谁都可以,只有我不行。”明久陵侧头避开她的迫人的视线,嘴角勾起一抹不带笑意的弧度,唯有语气带了微不可察的僵硬:“我只把你当妹妹。”
“妹妹?”宁宁难以置信地重复这两个字,两眼一酸。
喃喃道:“你把我当妹妹,可我没有把你当哥哥呀。”
“师兄,你知道吗……”宁宁低头看了看明久陵铺在案桌上的月白衣袖,伸手捏住一角,勉强笑道:“灵枢九针传男不传女,这是药王谷祖训,可我却偷偷学了希望能帮到师兄;我知道外面的世界不安全,十几年来从未踏出药王谷一步,可我偷听爹说你的腿疾恶化的时候还是瞒着我爹离家出走;我知道一个年轻女子居住在男子家中会引来非议,哪怕我们是师兄妹关系,可我还是厚着脸皮留下了,一天天,一月月。师兄,这都是因为我……我喜欢你呀,你当真丝毫都没有察觉吗?”
她重新将目光放在他身上,那眼里似怨似恨,恍惚间,宁宁有种与宿体感同身受的悲戚之感,眼泪猝不及防地涌现出来。
明久陵心中一恸:“师妹?”
他下意识伸手想要拭去她眼角的泪光,忽然间仿佛想到什么,半空中的手陡然一顿,撇过头不敢去直视她的眼睛。
“回去吧,今晚你说的话我就当没听到,传扬出去于你名声有碍。”明久陵舔了舔干涩的唇瓣,眼神晦涩不明:“从小到大,你见过的男子除了你爹,便只有我。多往外走走,等见识多了,你便能明白,世间大好男儿千千万,我于你不过是一时迷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