厮杀声,马鸣声,利刃碰撞的脆响,这里是一片混乱的战场。
此刻,在这战场中,一个浑身披挂着战甲的男子,正站在战阵前方,和战友们一起顶着刀枪剑戟向前突进,随着不断的厮杀,血液与汗水早已浸湿了他的衣裳,被血水浸透的衣衫给他带来了很大的负荷,沉重的衣服使他的一举一动都必须付出额外的力气。
几个了?十个?二十个?还是更多?
他已经算不清了,他只记得一个又一个敌人倒在了自己的面前,还有一个又一个战友,但是他已经记不清了,杀戮已经使他麻木了,现在即使他的父母站到他面前,他也分不清到底是不是敌人。
他只知道,要保护住自己怀里的它送到大本营中。
其实这种“石片”并不值钱,他身旁的上千军士怀中都有一个,他们的任务也都一样,都是将“石片”安全送到大本营。
他很不明白,为什么要保护着这块“石片”,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
在他看来,一块“石片”而已,又并不罕见,为了它就付出生命,值得吗?
这个问题,在以往很多次杀出重围,短暂休息时,他问过别人。
其余和他一样的士兵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瞪着他们那对厮杀到充满血丝的双眼愣愣看着他,只有他原先的将军听到后,用坚定有力的声音回复了他。
值得!
虽然直到现在,他还是不明白,“石片”到底有什么珍贵的,但是他心中对于保护“石片”这一命令再也没有了动摇。
“锵!”
“蠢货!发什么呆,想连累我们一起死吗!”怒骂声传来。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在战场上厮杀,自己还在为了生存而战斗。
他转过头,想看看那个帮自己挡下了一刀的战友,然而,已经看不到了,战场瞬息万变,军阵也随之改变,那个人明显已经去了别的军阵薄弱点。
此刻,他依然心有余悸,如果刚刚因为他失神被敌军突破,那么倒霉的不只是他,整个军阵将会瞬间崩溃。
现在的军队已经当不起任何的冲击了,如果把军阵比做一把上满弦的强弓,此刻弓弦已经开始了瓦解,仅仅剩下一抹不屈的意志和信念勉强维持着不会崩溃。
男子一边机械的砍翻冲上来的敌人,一边趁着喘息的机会看了一眼远方。
他想听到那久违的号角声,他想再看到那熟悉的军旗。
可惜,事实上,漫天飘扬的依旧是敌军的军旗,充斥着耳畔的,依然是敌军的战鼓声。
他失望的回过头,看着眼前面目狰狞的敌军士兵,继续拼杀。
他已经累了,不论是心理还是**,如果此刻战争结束,那么,他毫不怀疑,自己能站着睡着。
枯燥的拼杀让他的神经无比脆弱,死亡对于此刻的他来说,是一种莫大的解脱,要想做到这一点,也同样很简单,往前一扑就够了,只要他向前探出半步,敌军的长矛瞬间便能将他插成马蜂窝。
但是,他不能,从加入军队开始,他的命就已经不属于他自己了,他累了,所以想以死亡来解脱,这或许是没什么问题的。
但是,他一旦死亡,就会导致整个军阵崩溃,所有的战友都会为他陪葬。
所以,他只能厮杀,永无止境的厮杀,为了生存不顾一切的厮杀。
不过,他到底还是高估了自己和战友,也低估了敌人。
随着一声充满了遗憾与不甘的怒吼,军阵,崩溃了!
他现在已经没有机会去看是谁负责的防线被击破了,已经没有时间了。
一个军阵就仿佛一个鸡蛋,混元一体,能够使少量的人承受更多人的围攻,但是,相应的,一旦有一个点被攻破,它也会像鸡蛋一样,瞬间支离破碎。
霎那间,错漏百出的军阵中冲入了无数敌人。
前方,后方,右侧,左侧。
到处都是敌人,再强大的人也会有疏漏,面对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他最终还是失败了。
长枪,刀,剑。
武器刺入**的声音不绝于耳,他的眼中已经充满了死寂,他的生命也已经宣告结束。
周围围着的敌人纷纷抽出兵刃,扑向下一个垂死挣扎的战士。
一切是那么的寻常,诸多将士们眼看着就要全军覆没。
就在这时,先前倒下的男子,双眼突然暴睁。
他看了看周围的情景,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
此刻的他,已经变成了刑开,或者说,是刑开变成了他。
“好神奇的感觉,我这是在战场上?”男子,或者说刑开在心底想着,其实在刚刚醒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拥有了男子死前的这一段记忆。
他做梦也没想到,这个所谓的博庚塞学院,居然有着逆转时空,将人送回古代的方法,这简直太不科学了。
若不是眼前的一切都那么真实,身上的痛感也同样真实的话,他真的不会相信。
刑开用满是血污的手,缓缓的从护甲内部摸出一块“石片”。
看着这块“石片”,刑开心中翻起了滔天巨浪。
“这,这是,内存卡?”
没错,那些所谓比将士们生命还重要的“石片”,正是现代随处可见的内存卡。
此刻的内存卡,由一层透明的晶体包裹着,但是那内存卡上清晰的“256g”,刑开可不会看错。
“这是,什么情况?”
刑开有些懵了,周围真实的残肢、鲜血,和血腥味,可不是能伪装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