络腮胡一见那个人指着自己,说是从自己的那间房间跳下去的。他怕把这件事情闹大,给自己招来麻烦,于是,赶紧点了点头,掏出一支烟,给那位领导模样的人点着了,陪着笑脸解释道:
“……您别急,先抽支烟……听我慢慢和您说这件事,……对,对,没错,这孩子是我们那间病房的,……嗨,这事情说起来话长。事情其实是这样的。这都是因为这个女孩子,与我那侄子闹了点儿纠纷,那天,咱们这里不是发洪水了吗?本来,我侄子也是好心,为了让这个女孩子先上树,他就在下面帮助她爬树,谁能想到,就在上树的时候,被她一脚给登入水里,结果一下子给呛死了,……问题是这样,这个女孩子其实和我们侄子之间有矛盾,谁能知道,这个女孩子是不是故意的呢?……更要命的是,我嫂子还在这里住院,家里又只有这么一个孩子,她正躺在你们这家医院,等着孩子给拿钱做手术呢,做梦也想不到,竟然会出这么大的事情?……现在,事情也已经出了,我们想让这孩子把她家长请来,相互商量一下,看看这件事到底该怎么处理。……谁料想,这个孩子性子很拗,就是不肯,还说要一命陪一命,所以,这才……这才闹出了跳楼这事,……给你们添了麻烦了,真的对不起……对不起了……”络腮胡一边说着,一边把双手抱在胸前,给那位住院部的领导,陪着不是。
住院部的这位领导,眨着眼睛,认真地听完络腮胡的解释,他用手摸着下巴,沉思着。
虽然发生这件事的原因,表面上看起来和他们医院一点关系也没有,这只是患者家里的那些事情。但是,一旦处理不当,那也会给他们医院惹下一些麻烦。就说刚才的这件事,好在这个孩子没有发生什么事情,要是真的发生了人命,那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这会追究他们医院管理制度存在着缺陷和漏洞,也会追究他这个住院部领导管理不到位的责任的。到那时候,那就麻烦大了。
住院部的这位领导又把眼镜摘下,从衣袋里掏出了一块眼镜布,哈了一口气,之后,用手擦拭着,他皱了皱眉头,想了想,说道:
“哦,事情原来是这样?想想也确实让人同情。……不过,同情归同情。这里毕竟是医院,不是法院,不是争论谁是谁非的地方,而是看病救人的地方,是不是?这样吧,你说的情况,我可以向上反映一下,和医院的几个领导相互商量一下,根据你们的具体情况,是不是考虑尽量先给病人做手术,等你们以后有了钱再还;或者也可以这样,是不是适当的减免一些手术的费用,甚至还可以免费手术。但是,这里有个前提,那就是你们不能在医院里因为这件事寻死寻活的了,有什么争议可以出去慢慢商量。而且,你们作为病人的家属,在这里陪侍病人或探视,也是有相关规定的,要遵守探视时间,不能来这么多人,更不能把这个孩子留在这里。否则,一旦出现什么意外的事情,到那时候,显得大家谁都不好看,你说是不是啊?”
络腮胡一听,医院能够考虑能够减免一些住院手术费用,他马上说道:
“太好了,我这个嫂子确实与别人家里的情况不太一样,她现在就一个人,没有收人,要是能够把住院手术费用免了,那真是太好了。”说完,又向那个住院部的领导鞠了一躬。
住院部的主任,看了一眼躺在护士怀中的娟娟,和颜悦色地说道:
“那好,我们给这个孩子大体检查一下刚才摔下来的情况,要是没什么问题,你就赶快带着这个孩子离开医院吧。你放心,我一定会努力为你们争取免费手术治疗的。”说完,他叮嘱一个在场的医生,让给娟娟做个检查。
这时候,娟娟也慢慢地睁开了眼睛,清醒过来了。她看到身边有这么多的人围着她看,想要下来,结果,被身边的一个护士制止了,让她不要动,之后,便把她放在一个推车上,开始给她做检查。
那个住院部领导挥了挥手,对围观的那些医生和护士说道:
“好了,你们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吧。别在这里围着看热闹了。”说完,他转身走了。
人们都散了。
络腮胡和另外的那几个人,也都回到了高海清母亲的病房。
刚才娟娟跳楼的那一情景,当时也把高海清的母亲给吓坏了。
当她后来听说娟娟并没有摔死,这才放下心来,她擦着头上冒出来的冷汗,心里念叨着,看来,这个黄毛丫头性格还挺烈,看来不能随便逼她。
络腮胡把刚才那个住院部的领导,对他讲过的那些话转告给高海清的母亲。老太太听了,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想了半天,她才说道:
“要是能够不花钱做手术,那当然好了。不过,这事情还不算完。最后终归还是要把这个黄毛丫头的父母找来,看看他们家里到底怎么样收场。我是不能下地,这件事情,就全靠你了。只是你千万别逼着她,你也看见了,这个丫头,也不是个省油的主。你要多想想办法。”
络腮胡斜靠在病房另外的那张床上,点了点头,他的两只眼睛不停地眨着。
到了第二上午,娟娟的检查结果就全部出来了。负责检查的那位医生,来到了他们住的病房,把一张检查报告交给了络腮胡,对他说道:
“这个女孩子的检查情况,各项指标基本正常,没有什么其他问题,只是这几天休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