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强的比试,还在继续进行。
云无忧没有任何观摩比试的兴趣,面无表情地径直走向太虚道宗弟子休息区。
武痴等人跟在他身后,也不敢随便说话。
很意外,这一次,比武场的两百多万名观众,不在欢呼,看向云无忧的目光带着一种不屑。
此时,在人们的心里,云无忧不再是所谓的第一翘楚,而是一个嗜杀之人,一个毫无武德的狂妄之辈。
过了一会儿。
回到太虚道宗弟子休息区后,云无忧坐到椅子上,闭起眼睛。
与林无悔一战,他才发现,自己的猜测全都错了。
的确,林无恨与林无悔两兄妹,都是神秘之人的一招乱棋,扰乱云无忧的一切计划。
不过,他们兄妹二人,只是重要而不致命的小棋子。
真正致命的那颗棋子,依旧隐藏在身处,在合适的时机跃上棋盘,狠狠地将云无忧一军!
云无忧猜不出来,这颗棋子会是谁?
是渊鸿?
还是元宸真人?
或者是登仙门门主与白须老者?
又似乎,所有人都有嫌疑。
沉思苦想间,云无忧不由皱起眉头,心里涌起一股无力感。
他本以为,自己看穿了天道的阴谋,能够未卜先知,一步一步地破解别人的阴谋。
未曾想,计谋没有被破解,他反而在敌人的圈套里越陷越深,根本找不到任何的线索。
这种被人操控命运的感觉,让他沮丧。
有生以来,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心智计谋不如别人,远远不如!
“武痴,我以前是不是也常常被人利用,被别人当猴一样耍?”云无忧睁开眼睛,突然向武痴问了一句。
武痴愣住了。
太虚道宗弟子们也愣住了。
他们难以想象,这句话是出自云无忧之口!
向来运筹帷幄、天塌不惊的云无忧,竟然会如此沮丧?
“我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武痴率先醒过神来,苦笑着摇了摇头。
“哦,我忘了。”云无忧同样摇头苦笑。
“您……顶天立地。”周不凡想要宽慰一句,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蹦出一个毫无意义的词。
申万秋看着天空,一字一句道:“您牵挂太多,顾忌太多,责任太重。”
这句话,总结得很好。
“对。”
其余的太虚道宗弟子,连忙点头赞同。
他们不知道云无忧的过往,不知道他曾经是高高在上的道尊。
他们只知道,云无忧不过是一个灵寂期的天才青年,却要与孙家这等庞然大物对抗,与那些妄论道法的阴谋家抗衡。
而且,云无忧太在乎身边的人,亲人、兄弟、朋友……
当其他人都在勤修苦练的时候,云无忧却在为粉碎各种阴谋,而疲于奔命。
他肩上的责任之重,别人完全无法想象。
“有些事情,也许我们可以为您分担一下。”陈大拿捧起一坛酒,递给云无忧。
“陈师弟说得对,我们实力虽低,但也是一股不可忽视的生力军!”
“我们和您一样,都是‘歪门邪道’!”
“不,我是武道天才!”
“哈哈……”
众人纷纷出言宽慰,不自觉又开起了玩笑,朗朗笑声在虚空中悠然回荡。
“谢谢。”
云无忧捧起酒坛,敬了一圈,然后咕噜咕噜灌下几大口。
浓浓兄弟情,如同一股暖流,在云无忧心中流淌。
不知道是酒味太烈,还是别的原因,他的眼睛湿润了。
心里的沮丧,也荡然无存。
时间,在欢笑声中悄然消逝。
不知不觉,酒坛已空,夜幕降临。
云无忧喝醉了。
有生以来,他第一次喝醉。
酒,的确是一个好东西。
喝醉了以后,可以忘记很多事情,没有烦恼、没有沮丧、也没有愤怒和仇恨。
云无忧躺在地上,头发散落,衣襟已被烈酒浸湿,模样十分狼狈。
只不过,他这副狼狈的模样,却让众人感觉十分亲近,也感到一股心酸。
原来,云无忧也是一个普通人。
他也会喝醉,也会失态。
“唉……早这样多好。”武痴笑了笑,然后拿起酒葫芦,喝着永远喝不尽的阴阳酒。
渊鸿站在观战塔第九层的栏杆前,远远地看着云无忧。
“渊鸿门主。”元宸真人走到渊鸿身旁,目光扫过星光照耀下的比武场,轻声问道:“你与孙家合作,究竟是为了什么?”
“世间,总得有坏人。”渊鸿没有回答,话语说得不着边际。
元宸真人听不明白,也猜不透他的想法。
想了想,元宸真人又问道:“云公子和以前一样吗?我是说,您的师尊。”
“一样,也不一样。”渊鸿摇了摇头。
“此话怎讲?”这个模棱两可的回答,让元宸真人顿感疑惑。
“从前,公子根本不会有任何烦恼。”提起从前的无忧道尊,渊鸿的双眼中满是崇敬。
没等元宸真人接话,渊鸿又说道:“因为,师尊会将让他烦恼的人,全都变成一具具尸体。不管是市井小贼,还是至高无上的圣者。”
听到云无忧的过往,元宸真人皱了皱眉头。
凭着自己的喜好去杀人,这已经不能叫杀伐果断,而是嗜杀成性!
这与元宸真人所认识的云无忧,根本不可能是同一个人。
“很意外,是吧?”渊鸿转头看了元宸真人一眼,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