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爽的夜风通过车门吹上寒续的脸庞,不是人流汹涌而进,虚弱状态下的他稍微感庆幸了些,注意到了来人肩膀上的三颗星星。
三颗星星的肩章,代表着上将。
中年男子显得有些油腻,头发也秃得七七八八,只有几根残发在头上坚守着阵地,只是看外形他并不太像是一位人们传统印象中的军方高官,可是按照身份联邦的编制习惯,他身上的肩章便是在说明着,他在某个军区至少也是师长或者军长级别的人物。
寒续这等状态下也能隐约感知到来人的气息,虽然感知不准确,不清楚确切的境界,但知道必定比自己强。
透过暂时敞开的车门,还隐约间看到几个营帐,应该这是一片临时的军营,因为大批非装甲部队的军方战士簇拥在门外不远处,纷纷挤着脑袋,瞪着双目朝装甲车内里望着,似乎自己是什么稀世毒物,都想一睹为快,一咬了之。
而这些近乎怨毒和好战的目光,把危险的气息,极速地逼上寒续的神经。
当这位将军上车之后,车上原本的两位战士有些惶恐地纷纷离开了装甲车,似乎担心自己下得慢些,恐怖的事情也会发生在他们头上一样。
随着车门轰然关闭。车厢之中,只剩下这位将军和寒续两人。
等到空间完全封闭下来,凉爽的晚风也都和自己无缘,沉闷再度包裹上他这具似乎正在腐烂的身躯,寒续才开始感受到浓浓的压抑之气。
这位将军灯光照耀下的脸上镀着一层油光,好像菜市场猪肉铺子里刚切割下来的肥肉,这层油并不让他显得市井,反而显得有股说不出来的危险味道。
寒续轻轻合上了眼睛。
将军道:“古月泽涛他们应该已经问过你一些问题了,我也想问问你一些不一样的问题,去年天泾岭,这么多人追你,你是怎么藏到地下的?”
寒续垂着头,没有说话,也没有看他。
“你还记不记得,骆阔这个人?”这位将领看着寒续沉默下平静的脸,默默地从怀里抽出了一根烟,云茄牌香烟作为联邦最成功的香烟平品牌,将军也难挡其魅力,抽了两口之后,忽然说道。
寒续的眼睛慢慢地睁开。
骆阔?
寒续没有思考太久就回忆起了这个名字。这个人他当然记得,可能是因为从小就知道自己必须铭记,不能遗忘仇恨,所以和自己打过交道的,无论是对手还是朋友,他几乎都记得清楚。
两年前万渝城,自己和天火会同时被军方包围,就是那位联邦中校骆阔率领的队伍,寒续和李青洲联手从天火会神将萧风手中强行杀死了他,自己也因此趁乱逃出生天。后来才知道那支队伍据说准备的是南下去帮忙增援镇压黄旗军,恰好前来帮助缉拿自己和也消灭天火会。至于骆阔死后的后续情况,寒续没有再关心,也就不知情了。
将军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知是行为还是庆幸的笑容,道:“你不用回答,你的反应很诚实,或者说你并不想逃避这个事情。”
将军只抽了两口就掐灭烟,又重新点燃了一根,含着烟含糊地说道:“我是骆阔的上司,当年还在当营长的时候,这个家伙给在我手下当班长,交情不错。这个家伙以前还只是个班长的时候就仁义,很在乎手下的兵,当年一个士兵没能完成训练任务被惩罚,跑操场一整晚,这个家伙也亲自陪跑了一整晚;一个战友家里父亲重病入院,他把自己几年当兵的收入全部捐给了他……他死在了你手里,所以,谢谢你还记得他,这对我来说,还是挺重要的事情,也算的上唯一我将来下黄泉,能宽慰他的事情。”
“你知不知道,你在联邦军人的眼里,是个什么人?”
寒续微眯着眼睛,迎着他几乎要吃人的目光,依然没有回答。
“这个世界上最有血性的职业,就是军人,最团结的那群人,也是军人,军人眼里,最看不得的人,就是你这种人。军人在外攘敌,给了你生存的空间和权利,你一身的天赋,却用来无恶不作,无法无天,把全人类的规则当做垃圾践踏。你杀我联邦军伟大的军人,你侮辱联邦军人的尊严……你知不知道,从前年开始,几百万联邦军里有多少人想着把你生吞活剥?当你杀了伟大的鬼巫和剑魔之后,又有多少人,恨不得把你碎尸万段?”
“庆幸啊,这就是缘分?雷电灵尊居然把你送到了军部中来。”将军笑着说道。
寒续面无表情,又慢慢地合上了眼睛,提起骆阔他就不得不想到差点要了他命的天火教主,也想到了他那句常常挂在嘴边的话,道:“人,终有一死。”
“是啊,人终有一死,难得你看的开,只是没人敢杀你,陛下说了要抓活的那么不出意外,我们都得把你好好地送到陛下面前,否则你认为你还能活到今天?雷电灵尊和古月制卡师进入军营前商量过了,达成一致,决定还是将你短暂地交到我们手中,因为军人们的怒火需要发泄,他们两人的意志不能代替全部军人。而且,他们的确答应了你不动你,但是这些军人没有答应,所以也算不上他们的责任。
你做了这么多猖狂的事情,今夜,将是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