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续来到黄旗军的事情,可以理解为秘密,但也不是秘密,因为军部中知道寒续真实身份的人很少,而人们在电视上偶尔会看到的通缉犯,顶着这么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出现在自己面前,也没多少人会认为将两者联系到一起。
寒续在这里呆了快两个月,因为身份的特殊性,黄旗军方没有隐瞒但也没有宣扬寒续就在黄旗军基地的事情,所以即便两月时光过去,基地中的军人们都不知道那位不知该用凶名赫赫还是大名鼎鼎形容的通缉犯就和他们同踩同一片土地。此刻这位通缉犯又要离去,正和许宗斌跟着两位带路的黄旗军人行走在宽阔的机坪上,也没有任何军人对他们投以异样的眼光。
寒续看着身前两位身着笔挺黄旗军淡黄色迷彩服的军人,还有四周这片磅礴宽阔的场地,不禁暗暗摇了摇头。来到黄旗军也算有些日子了,他对于黄旗军各个地方的布置安排,所了解的几乎为零。要说何杰对自己全无防范,这一点寒续绝对不会相信,不过对方对自己也算仁至义尽,对于他对自己的一些保守态度,寒续当然也不可能会有意见。
寒续压了压自己的帽檐,让自己的脸庞更多地被遮挡住,在阳光明媚的黄旗军总基地,脸上帽檐的阴影像是一团面纱,将他本就神秘的面孔,遮挡得更加朦胧。
前方三百米,坐在直升机机舱内的三位军人远远地看到宽阔的银色地面上出现的几道身影,脸色纷纷变得凝重起来,军人纂刻在骨子里的肃穆和纪律感让他们对即将由他们来完成的事情没有半点恐惧,反而如有荣光铺在了他们的脸上。
直升机坚实无缝的金属合层底板内里,生硬冰冷的金属构件中间,一个在不久之前人为安置的红色炸弹,好像一只睡着的鸟儿静静地躺在这里。这炸弹的精妙还在于,他外面有一个械派系的特制外壳,专业名为“无解”,因为任何外力对这颗炸弹外壳造成破坏,炸弹便会直接爆炸,所以,并不存在被人解开的可能。
三位军人每一位军人的身上又都连接有控制装置,只要他们三人任何一人摁下藏在腹部的按钮,炸弹便会爆炸出璀璨的焰火,而这辆直升飞机,无论是在天上还是在地下,都会在瞬间,灰飞烟灭。
而在地面指挥中心凉爽的指挥室中,黄旗军统帅何杰此刻便安静地坐在首席上,他们还具备着对这颗炸弹的最终控制权,当空中的三人丧失了价值,或者失去了引爆能力的时候,他将有权通过地面的控制装置,引爆炸弹。
直升机上,三位军人下意识地纷纷看了眼自己腹部的位置,女性伟大的小腹孕育了人类,而今日,他们这几位钢铁硬汉的腹部,将决定自己的人生还有这位即将踏上这架直升飞机的年轻人的人生。
“但愿,他识趣。”面目沧桑,挂着两个厚重如酒囊般的眼袋的驾驶员,默默地垂下脑袋,在胸前划了一个古老的巫派系的符印,向传说中的魔神祷告。
……
……
“何统帅还有军务要办,关于南边几个城邦中的行政问题需要何统帅亲自决定,所以统帅不能亲自送你。”寒续们走到了直升机旁的时候,寒续早已眼熟的老爷车这才停靠了过来,连忙赶来的银发老人挂着和煦的微笑,向着寒续歉然地说道。
寒续和许宗斌停在机身前,一同对着老人缓缓欠了欠身,寒续道:“谢谢统帅挂念,安排好这一切送我走就已经很感激了,况且我的离开还是尽可能不要大张旗鼓的好,所以何统帅不来也更合适。您回去之后,记得替我向何统帅问好。”
寒续看了看老人的身后,并没有发现何吟诗的影子,不禁困惑地问道:“何吟诗呢?”
“小姐知道你要走,很难过,我叫她来送你,她不大愿意来。”银发老人有些感概地叹了口气,“小姐她年纪小,少不经事,很多事情看得没有那么明白,等她再缓一缓,想明白就知道了。”
寒续微笑着点头,对于他们两人着本来就有些尴尬的关系来说,不见或许更好,况且自己承诺了会久居,却没想到忽然说走就走,自己心里也存有愧疚,即是不见,那也可以更干脆。
许宗斌道:“记得替我告诉小姐一声,我店里的书她想看随时可以看。”
老人颔首,“会的,两位一路顺风。”
“告辞。”寒续拱手,和许宗斌一同来到了直升飞机上。
三位军人面色如常地坐在前方,在两人都坐好后,这辆颜色格调没有用显然黄色,而是使用了和联邦军一样军绿色的直升机便倾斜着上飞,这片给了寒续两个月时间宁静生活的土地,和他双足之间的距离开始不断地拉开。
望着下方渺小的人影,还有远处随着视线上抬而升入视野的卧龙般的山脉,寒续有些迷惘地微眯上了眼睛。
“我来这里都十五年左右了,以前总觉得在这里从头开始,过个安安稳稳的人生,却没想到碰到了寒师侄,你又把我的人生拉回了原来的轨道。”离别的感觉让年迈心衰的许宗斌显然也变得伤感,他缓缓摇头眺望着自己居住了十多年的故土,砸着嘴皮说道。
寒续颔首道:“许师叔你还可以再回来。”
直升飞机开始带着他们远去,磅礴的军事基地区域在身下滑动,然后渐渐远离,许宗斌迷离着眼睛道:“回不回来都没什么关系,只是人上了年纪就比较念旧,等你再大一些你就懂我的情绪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