巅峰强者的尊严不容践踏,对方找上门来,真正的豪侠又怎么可能闭门不出?
……
山脚下沉寂了许久,李烯涯和那位戴着黑帽的男子好像寒风中的两棵老树一动不动地等候,从说完了刚才那句话到现在,就连口都未曾再开过。
三位守卫者看似冷静,实则战战兢兢地站立在大门侧,脑中不断构想着要是校人愁院长拒绝出面,这两人真的要履行屠门之事,强冲院门,他们三位该做些什么,又能做些什么,自己,又是不是能活下来……
不知多了多久,院门口面一棵安静了多时的海棠树忽然有几片树叶落下,然后便是落叶纷纷,大片大片的树叶泼水般地从树干上脱离,而后一根根细微的树枝也整齐地断裂,砸落在地。
黑帽男人从始至终始终低着的脑袋这才慢慢地抬起来,露出了那张十多年前就让人人都熟悉于心的脸庞。
真正意义上看到南宫蝠的脸,和当年在新闻在书籍上看到的照片一模一样,只是少了几分血色和苍白,三位守卫者脑海纷纷一片空白,呼吸也感到闭塞,十多年前便凶霸人类几千年历史的无敌战绩和赫赫威名,好像一颗颗无情的石头塞满他们脑部的血管和气管。
南宫蝠抬起手,因为多年不晒阳光而分外白皙,但是又并不缺少那份阳刚之气的手指,轻轻夹住了一片飞刀他面前的树叶。
这片树叶翠绿泛黄,但是还有生气,可在他手指轻轻夹住叶片的刹那,这片树叶便整齐地被刀气断裂成了十份,每一份都质量都均匀至极,好像一场碎雨,随风纷飞。
山脚下的其余人这才感受到了来自头顶上方的刀气,纷纷仰头。
一团黑影,极速顺着这磅礴山体从天而降,轰然间砸落在院门后方五十米处,轰隆之间一团猛烈的白色雪暴冲天而起,宛若一颗陨石轰然间撞击到了地面,结实厚重的大地都维持了数秒的颤抖。
而天空中这才接着出现了一道锋锐之气,一柄雪白色的大刀,从空中笔直地坠落,形成一道足以切割开天地的线条,从天空慨画而下,轰然间再坠落到雪暴之中。
刚刚冲天而起的雪暴刹那间被这一刀劈成了两半,断水狂刀校人愁魁梧的身躯,从破开的雪幕之中浮现。
有来敌踢门的事情,雪刀学院并没有刻意去扩散,但也没有刻意去隐瞒,而随着校人愁这等霸气地登场迎敌,掀起来的动静顿时惊动了原本还维持在常态的雪刀学院。
很快,南宫蝠和李烯涯就在雪刀学院南门的消息以雪崩的姿态席卷了整个学院,哗然之声响起在各处,大批原本还在上课或者自主修行的学生们纷纷不顾规矩,拥挤在了这尊高大山体的各条山道上,眺望着山下那位传说中的人物,所有人眼中全都是浓烈至极的情绪,有畏惧,有期待,有慌张。
这个世界上,有谁不惧南宫蝠这三个字?
学生们好像是一根巨大雪糕上洒下的一粒粒糖粒,在雪白外面点缀着各种各样的颜色,南宫蝠抬头看着这些朝气蓬勃的天才,眼睛里却没有半点色彩。
他的视线落在了校人愁身上。
冲起来的雪哗啦啦地坠落,两人之间再无阻隔。
被南宫蝠凝视,就算是在十多年前,也都是极少数人才能拥有的殊荣或者不幸,这个世界上要是真的有神明,毫无疑问就是他南宫蝠,一个所有人都能心悦诚服叹一声“此人天下无敌,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盖世强者,这个世界上谁又配的上他多看一眼?
从跃下山崖的那一刻,校人愁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也很确定南宫蝠销声匿迹这么久,如今出来第一时间找自己,除了是报当年仇外,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现在的状态并不足以直接去杀神玄帝,更无法面对这位帝皇遮天的兵力和权势。南宫蝠十多年来修为不可能进步只可能后退,而现在的自己虽然也远远不敌当年的他,可也有变更强未必不敌现在的他。
可是就算心里清楚这点,迎着南宫蝠的目光,他的心中仍旧有些没有外露的胆怯。
校人愁缓缓地呼了口气,往前一步,将自己十九年前陪自己一刀断河的“断河刀”从雪地之中拔出,几十年纵横江湖的雄霸之气,随着刀锋毕露,而毫无保留地奔流四涌。
山上飞舞的风雪纷纷均匀地裂开成两半。
所有学员都感到一股刀气越过数百米高山,掠过他们的面门,眼中自豪万丈高,一时之间有着欢呼之声,从山上滚下。
李烯涯则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手里的刀。
“校人愁,你出现的时间比我预期中晚了十分钟,你犹豫了十分钟。”李烯涯目光上抬,落在了这位著名刀客的粗犷的脸上,“我在皇家玄卡组呆了这么多年,也和你一起共过不少事情,彼此还算了解,你明明知道我们说屠门便绝对会屠门,你仍然犹豫,看来你并没有我以为的那么豪情。”
“李烯涯,不用一来便攻心,我雪刀学院的人要是会因为你这两句话便人心动摇,也不可能伫立西北,我雪刀学院要是说被你屠门就被屠门,又如何雄踞几百年?
况且,你有什么资格评价别人?你和南宫蝠是至交,你却瞒过世人的眼睛为不共戴天的仇敌效力,和我共事这么多年,从来没动过半点杀心,论城府,道貌岸然,世人谁能敌你?陛下对你恩重如山,情深义重,你却一直阳奉阴违,当年万渝城一战你表面杀敌,实际上却在帮林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