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续驾驶着汽车已经来到了宿江行省,这趟长途旅行下来,黄旗军赠予的墨绿色的汽车外壳上沾满了沙尘,灰头土脸的样子就像是贫民区里日复一日艰苦跋涉的壮汉。
透过有些模糊的车窗,看着城市外波光粼粼,似乎有万千长蛇在表面涌动的宽阔的江面,寒续的眼神也有些慨然。
几个月前就是在这里,大魔王南宫蝠归来。
再往东北行走就是西光行省,就是在那里,他和白琉衣有了相识两年来的第一次分别。
这片土地的一切都只不过是几个月快接近半年的事情,但是总感觉过去了好些年那么久远,几个月前的种种画面,都在人类世界还有自己这前所未有的巨大冲击当中变得寡淡不清,他恍惚间都有种错觉,自己的整个人生就是一场梦,现在才处于初醒的状态。
联邦有位文人说过,岁月的长短不是决定感觉长短的尺子,感觉长短才是决定岁月长短的尺子。在武派系上有着惊奇天赋的寒续并没有什么文科生的领悟力,对文人骚客说的话是真理还是无病呻吟做不出确切地判断,但是此刻看着这座对于他还有对于联邦来说都有着莫大改变的行省,却对那位文人的话有了无限地赞同感。
汽车没有停留,掠过山道,和下方一去不回的滔滔江水过别,汽车没有驶向东北方向那座住着自己心爱女孩的西光行省,而是沿着北边笔直地开去,去往弃民大军如今的心脏——江龙行省。
“你不去西光行省看看?”坐在副驾驶上正拿着寒续的剃胡刀刮胡子的许宗斌一边仰着喊叫,一副老当益壮玩世不恭的姿态,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
寒续好奇地瞥了他一眼,旋即才想起来一路上听汽车广播播报了许多的新闻旧闻,那些媒体对于几个月前有关自己还有南宫蝠的事情有媒体进行过整理,大致内容包括了寒续分开后白琉衣的下落,南宫蝠如何归来,十多年的时间里南宫蝠是如何度过,林雪痕他们这么些年又在等待什么等等,做过完整地报道与推测,这些信息里当然有对有错,可关于白琉衣的下落却猜的**不离十。
虚门当年隐藏的白琉衣身世和全属性天赋制卡师的秘密随着他们成为通缉犯而再难掩埋,流传在了联邦中,只是今夕不同往日,全属性天赋制卡师再加白帝女儿的身份,在往年平静的岁月中,必将惊起一场陨石坠落般的轰动,可今朝人类世界里惊天之事海浪一样层出不穷,所以这多浪花没有掀动什么声势,在大浪之中迅速被人们当做了平常。
身中谢伽淏的剧毒,寒续又出现在了宿江行省附近,那他们是去投靠谁?这个问题只要有点新闻素养的媒体人,都能够猜测出来,像许宗斌这等搞学术研究的专家,又怎会猜不到。
寒续目光尽可能平静地看着宽阔的山路,小声说道:“大事要紧,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等把手里的事情解决,我再回来找她。”
之前雷电灵尊的部队想去花山找寻他们的身影,自己用血肉之躯当引子成功地吸引走了他们,九谷毒后必定会转移位置,可是转移去了哪里,寒续一无所知。
他们明明是生活在一个现代社会,但是现代科技建立起来的通讯高桥,并没有建立在他们两端。
想到自己才和白琉衣相遇的时候,发现这个女孩就像个古时候来的穿越者一样,身上没有半点的现代科技用品,当时是有些佩服这个女孩不是人家烟火的魄力,现在这不食人间烟火,却成了隔离他们彼此最大的麻烦。
所以白琉衣,你伤势怎么样了?现在可以制卡了么?你……嘿嘿,有没有想我,我可是很想你……
单手操控方向盘,另一只手从身侧的背包里摸出来那副女孩儿的画作。目光柔和地落在画上,群山、落日、瀑布、背影,当时的美好景色,永恒地落在了这张细腻的画纸上。
那日美好一夜之后,这幅画作便留在了他的身边,庆幸有这幅画作的存在,寒续的精神世界才支撑着独属于他的那份寂静。
画作是个影子,引起了诸多往事,那夜踏上的美好还有许诺也一并浮现脑海,荷尔蒙爆发的美感还有身心上的愉快体验让这个不过二十出头的纯情男子不禁面红耳赤。
“师侄,虽然很不想打断你的思念之情……但是麻烦你看路,不然要撞树了!”
寒续短暂地停留在歪歪和白琉衣背影的目光从画上收回,猛地一摆车头掉了大弯,汽车惊险地掠开了一根山路侧边拦路虎般伫立的槐树。尴尬地笑了笑,把画收起来专心地驾驶汽车。
许宗斌心有余悸地松了口气,心想现在的年轻人真实好,只是思春都能这样魂不守舍,自己一把年近久经沙场,就算是看手机里的视频,也都一点滋味没有。果然,还是年轻好啊。
寒续尴尬地就着刚才的话题,解释道:“她跟着我会很危险,伤势也应该没有恢复,所以让她好好休息下吧。”
许宗斌何等人物?不想让寒续尴尬,顺着他的话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片存放得褶皱的口香糖,放在嘴里嚼着,将丢在载物台上已经阅读了好几遍的报纸拿起来,看着头版头条那早已经把整个人类世界都撼动了的新闻,将话题挑到了当今世界上最敏感的话题上,问道:“断水狂刀在南宫蝠手里撑不过十秒,而且这明显是实力还远远没有恢复巅峰的南宫蝠,这个人究竟有多可怕……”
“他在以战养伤。”提到南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