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给我听清楚了!”盛爱颐拎着桌上扔着的裁纸刀,一个一个点着刚刚闹事儿的人的鼻尖,“人心不足是吧?想讹我是吧?把我当冤大头是吧?”
周围的陷入死一样的静谧。
“本来我念着你们孤苦,给些安家费也当是行善积德了,但既然你们不识抬举,那我就按着规矩办事了!”
“钱都拿走!不爱要就都别拿了!”
盛爱颐说完,等着赵兴把装着一袋子纸钞的钱箱拎起来,便带着剩下的四人要走。
为首的痞子相男子见她想走,立刻过来就要抢赵兴手中的钱箱子。
然而,事实总是那么残酷。
他的手刚刚碰到钱箱,还没来得及用力,就被盛爱颐身后的两个人利落的按在了地上。
盛爱颐站定了瞥了他一眼,冷笑道,“明抢?是想去警察署喝茶了吧?”
说罢,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带着人便上了车。
一行人扬长而去,留下了一众想要多拿些钱、却竹篮打水一场空的人面面相觑。
人总是自私的。
盛爱颐走后,痞子相男子骂骂咧咧的刚从地上爬起来就被那几个被他煽动一起闹事的人又按在了地上。
“就是你!就是你煽动我们的!”
“你赔老子的钱!五千大洋啊!”
“你赔!”
“把他送到警察署,刚刚他要抢盛七小姐的钱!”
“对!说不定盛七小姐还会再把钱给咱们!”
“对对!快去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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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宣怀的病愈发重了。
盛家上下近日来连笑声都听不见,不止是笑声,就连说话声都少的可怜。
晚饭桌上,庄夫人宣布了一个重要决定。
“老爷病重,我打算给老七抓紧把婚事办了,总归是要冲冲喜的。”
此话一出,最先愣住的是盛爱颐,随后,盛老七手中的筷子也掉了,盛老七的生母刘夫人也张大了嘴巴。
庄夫人只作未见,自顾自的继续说,“我看好了吕家的八小姐,年龄、相貌、家世都是顶好的,也不算辜负了老七。”
盛爱颐抿着嘴不说话,这冲喜一说,竟然这会儿还有。
也对,这样的事在现代某些落后的地方都还有呢,更何况是民国呢!
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反驳,不然说出去可就是不孝了,更何况,家中也甚少有人敢反驳庄夫人。
于是“冲喜”这桩事情便轰轰烈烈的开展了。
盛老七倒是乖觉,整日跟在庄夫人身边,让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不过却是不见半分笑意。
庄夫人对此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在她心中,老爷的病才是当下第一要紧事,老七不开心也是正常的,哪有儿子会在自己父亲病重的时候还喜滋滋的呢?
因着时间紧,家中的所有人几乎都被安排了任务,盛老四陪着盛老七置办新衣,宋德宜负责采办,李朴臣则再次拿出花名册来书写请柬。
就连尚未出阁的盛爱颐和盛方颐,也被指使了差事——布置新房。
两个丫头面面相觑,这该怎么布置?
完全没头绪也没经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