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爱颐装病装了一周,等白韶终于把她肩上的纱布拆下来的时候,盛爱颐忍不住抱怨,“我现在怎么感觉我这左肩是真的废了呢。”
白韶检查了一下她的肩膀,然后下了结论,“只是时间长不活动了,没事的,多用一下左手就可以了。”
盛爱颐的“伤”终于好了,庄铸九的伤也结了痂,没什么大事情了。
日子开始陷入了一阵诡异的平静。
平静到让盛爱颐觉得,暴风雨将至。
不,应该不是暴风雨。
估计是地震海啸龙卷风或者火山喷发。
然而盛爱颐预料中的事情并没有发生,时间平静的滑过,进入了新的一年。
民国六年的除夕来的早,一月二十二日便是辞旧迎新的日子。
庄铸九七日前便回了苏州,临走前在盛家内外安排了好些人手看家顾院。
盛家这一个年过得很是冷淡,因为盛宣怀的死,整个家里外都没有过年的气氛。
没有灯笼,没有对联。
大家只是聚在一起吃了个年夜饭,庄夫人就把人都打发回了各自房中,说是不必在她这儿立规矩了,各自守夜便是。
盛爱颐在房中无聊的翻阅着一本经济学的书,盛方颐也在她房中,正在桌前安静的剥着松子。
家里的其他兄弟都是成双成对的,就她们俩未嫁的姑娘凑在一起寻个伴。
“七姐,今儿有封你的信送到了家里,不过那地址很奇怪。”盛方颐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
“嗯?在哪儿呢?”盛爱颐一愣,随后问道。
“在我房中呢,你等一下,我去拿给你。”盛方颐说着就站了起来。
“好。”盛。
谁会给她写信?
没一会儿,盛方颐拿着封信便回来了,递给了坐在沙发上的盛爱颐。
盛爱颐看着这寄件地址也是一愣。
“上海洋泾浜55号。”
这洋泾浜可不是街道,而是一条河。
河上的55号?
这是……
船坞上的人给她写的?
盛爱颐皱着眉毛拆了信,从中拿出了薄薄的信纸。
盛爱颐直接翻到了信件的最后,想看一下是谁的署名。
“s?”盛爱颐微微皱眉,随后恍然大悟。
没想到,她竟然回了上海了。
盛爱颐逐字逐句的看过去。
信上先是感谢了盛爱颐给她的帮助,然后便是邀请她去府上一叙,说明在三日后中午,洋泾浜畔等她。
盛爱颐有些不安,她为何要见自己?
“七姐,是谁啊?”盛方颐见她脸色不大好,便问道。
“没事,一个旧相识。”盛爱颐道。
盛方颐见她如此说,便不再问了,继续专心剥松子。
盛爱颐的心中却是万转千回。
见,还是不见。
她心中清楚,川美洋子必定是时刻盯着自己的。
若是那二位的居所被日本人发现了……
盛爱颐抿了抿唇。
她不能见她。
盛爱颐想了想,做出了个决定。
“小八,帮我个忙。”盛爱颐说。
“怎么啦?”盛方颐自是乐意的。
“三天后,陪我出去走走。”盛爱颐说。
“好啊。”盛方颐看着她,这算是帮什么忙?
盛爱颐微微抿着唇,终是叹了口气,走到桌前坐下了,提笔写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