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往北平的火车上,两个少女相对而坐,一只通身雪白的大狗老老实实的蹲坐在一个少女身边,时不时伸出舌头来舔一舔少女垂在身侧的手,讨好的意味不言而喻。
“先生已经上了回家的船,昨儿晚上启程的。”季沁把水杯递给盛爱颐,低语道。
“唔。”盛爱颐接过来喝了一口点点头。
先生?
哦,指的是马修了。
火车行的不快,准确来说是很慢。
晃晃悠悠的到了北平时,盛爱颐只觉着自己的身子骨都快要散架了。
她一边伸着懒腰一边下了火车,身边跟着乖巧的糖果,季沁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个小推车,把一件一件的行李搁在上头推着走。
这样的组合在喧嚣的火车站甚是扎眼,惹得周围的人频频驻足。
季沁拦了黄包车,二人一狗直接去了酒店。
安顿好了之后,盛爱颐舒舒服服的洗了个热水澡,顺势给糖果也洗了个澡,让他彻底变成了个软绵绵的。
“小姐,接下来做什么?”季沁里里外外的安置好了各种在盛爱颐看来匪夷所思的机关,才走到她身边问道。
“吃喝玩乐,怎么嘚瑟怎么来。”盛爱颐耸着肩膀说道,随意在地上坐下来,朝糖果伸出手,“来,握手。”
糖果乖顺的把右爪搭在她的手心里,还轻轻地晃荡了两下。
“哈哈,糖果真乖!”盛爱颐揉揉他的大脑袋以示表扬。
季沁微笑着说道,“小姐,不用置办个宅子?”这总住在酒店也不舒服呀!
盛爱颐摇摇头,“不用,最多半年,就有人提供免费住宅咯!”
季沁挑眉不解,却是不想多问,只点了点头去收拾盛爱颐的衣服首饰了。
两个人真的在北平吃喝玩乐了一个月,什么事情都没有做。
终于,季沁吐着气对盛爱颐说道,“小姐,咱不玩了吧?我都快累死了。”
盛爱颐嘟着嘴看着季沁,“哎,你这丫头,带你出来玩还不开心?”
季沁咂舌。
若真是正常出来玩,她倒是乐意万分的,全当给自己放了个假不是?
谁曾想,这一路上不仅是“玩”,还“玩”得极大!
北平城里的公子哥儿,都快被她打了一半了。
剩下的一半是被糖果咬了不必她出手的。
盛爱颐像是吃了火药似的,自打来了北平,便说着那一口软糯糯的吴侬软语,拐着弯儿的损人,冲突几乎日日都有。
天知道盛爱颐这一出到底是为了什么。
不远千里跑过来得罪人的?
若不是因着盛老太爷威名犹在,估摸着她们住的酒店早都被人围了。
盛爱颐轻哼一声,“罢了,你不走便回去吧,我有糖果陪着,才不怕那些个道貌岸然的登徒子!”
说罢便带着糖果往前走,季沁叹了口气,只得继续跟上。
才走了两步,便听得一个低哑的声音传来,“小姑娘脾气倒是大得很,你的这只狗很不错呀!”
盛爱颐回头一看,是个年过五旬的男人,两鬓已经有些花白了,却是精神矍铄,眼中的锐利光芒很是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