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其壁作为傧相,立刻跑过来扶住看不清前路的盛爱颐,盛爱颐手中拿着红绸,跟着庄铸九一步一步踏入宅子。
旁边儿有小孩子在起哄,也有七嘴八舌的议论声。
盛爱颐只听清了一句话。
庄铸九在她耳边说:“小心脚下。”
进入到喜堂,庄大爷和庄大夫人已然正襟危坐与主位,其下摆着两个蒲垫。
另有司仪上前道,“吉时到——”
“一拜天地——”
聂其壁扶着盛爱颐跪下,对着门外拜下。
……
“好了,好了,没事了,爱颐不哭了,表哥在,没事的。”
“乖,表哥带你回家。”
……
“二拜高堂——”
二人转了身,对着庄大爷和庄大夫人行跪拜礼。
……
“表哥,以后我要是嫁不出去就嫁给你好不好?”
“好。”
……
“夫妻对拜——”
……
喜今日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此证!
……
“礼成——送入洞房——”
盛爱颐被聂其壁扶着站了起来,仍旧拽着那卷红绸,被庄铸九引着往楼上走去。
盛爱颐几乎是晕着就被扶着坐到了喜床上,手中的红绸不知何时被抽了出去,这会儿正紧张的交握在一处,不知该放在哪里才好。
“新郎官,掀盖头吧!”喜娘在一边儿笑着说道。
庄铸九拿着喜称,稳稳地掀开了盛爱颐的红盖头。
盛爱颐垂着眼眸不敢看他。
庄铸九直直的看着她,一秒钟都不愿移开眼睛。
每次见到她,都以为她今日是最美的。
却不想,看着她现在这般美艳的模样,竟是让自己想起了八年前那个抱着自己脖子不放,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姑娘。
那般狼狈,却让他记了整整八载。
八年来,每一时每一刻,她的音容样貌都是那样的清晰。
庄铸九心知,自己会记一辈子。
“呦,新郎官儿看得愣住了,快,该喝交杯酒了!”喜娘笑着给二人递上酒杯。
喝过交杯酒,庄铸九仍旧看着盛爱颐不肯移开眼睛。
喜娘笑道,“爷,您该去酒店陪客人了,奶奶在新房等着便是了。”
“好。”庄铸九点了点头。
人却是一动不动。
喜娘不由得笑出声来,对庄铸九又道,“爷,这时辰可耽搁不得。”
庄铸九恍若梦醒,点了点头终于动了动身子,却是对盛爱颐说的,“这头面沉得很,累了的话就脱下来,我让人给你备了饭食,自己记得用一些,莫要饿坏了,困了就自己歪着先睡一觉。”
盛爱颐的头垂得极低。
虽说这结婚饶是活了两辈子都是头一遭,但是好歹也看过不少小说,可没见过哪个新郎会说让新娘自己先睡个午觉的!“
盛爱颐慌乱的点着头,恨不得一脚把庄铸九踹出去。
别当她听不见门口那些低低的笑声!
可真真是没脸见人了!
庄铸九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喜娘留在了新房中,与季沁一道陪着盛爱颐。
盛爱颐缓了好一会儿,才抬起了头对季沁说,”给我喝点儿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