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爱颐睡着的时候,觉着身边有一股淡淡的奶香味,似乎还有个软软的小手抓住了自己的手。
她睁开眼睛,看到了一张粉嫩嫩的小脸儿。
白净的脸盘,像是明月一般,粉粉的小嘴巴像是在笑。
她定了定神,听到了庄铸九在说,“爱儿,看,我们的女儿。”
盛爱颐看了好一会儿孩子,才说,“不,这不是我女儿。”
庄铸九一愣,强笑着说,“怎么会?可是睡迷糊了?”
盛爱颐摇了摇头,“不对,一定不是。”
盛爱颐抬眼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她在我肚子里九个多月,我会不认识我的孩子?”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吧。”
庄铸九看着她,有些为难的转头看着坐在一旁的庄夫人。
庄夫人想了想,叹了口气走上前说,“爱颐,你别怪阿九,他也是怕你难过。”
盛爱颐生产之后,便晕了过去。
产婆抱着孩子,却不见孩子在哭,脸色也泛青,便“啪啪”的拍了两下孩子的屁股,却也不见孩子哭出声来,这一试呼吸,才惊呼出声——
“孩子没气了!”
白韶急忙把孩子抱紧自己怀里,见还有心跳,便也顾不得其他,口对口的给孩子把嗓子里堵着的痰吸了出来。
孩子这才声音微弱的哭出了声来。
白韶顾不得松一口气,给孩子微微擦洗了下便取了听诊器来给她做身体检查。
这一听不要紧,白韶脸色苍白的抱着孩子对庄铸九说,“爷,我必须带小姐到医院去检查一下身体。”
庄铸九看着女儿的小脸儿,皱着眉问白韶,“我女儿怎么了?”
白韶说,“小姐出生时有窒息现象,我便给她检查了身体,不过……我听着……小姐心脏有些杂音,现在不敢确定到底是什么病症。”
庄铸九惊骇的看着她,嘴唇嗫嚅,问道:“能治吗?”声音竟是嘶哑的,仿佛有块烙铁堵在他的喉咙里。
白韶抱着孩子递到庄铸九跟前说道,“爷,要不……您抱抱她?”
庄铸九接过女儿小小的身体,手不停地颤抖着。
他流下泪来。
他是了解白韶的,白韶这般说,只能说明她是没什么办法的。
“先、先带她去看病,我、我去、看看爱儿。”庄铸九有些慌乱的把孩子送还到白韶手上,扬声唤道:“李诚!滚去开车!派一队人护送!”
他说着话,脚底却像是生了钉子似的一步都走不动。
庄夫人泪流满面,走到庄铸九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阿九,这……你和爱颐都还年轻……”
庄铸九呆呆的转过头,对庄夫人道:“娘,我……我去看看爱儿。”
庄夫人擦着眼泪点头,“去吧。”
庄铸九走进了产房,一股血腥味铺面而来,盛爱颐脸色苍白的躺在枕上,火红的被褥映衬得她的脸苍白的透明。
她的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下唇是被她自己狠狠咬出的伤口,还兀自往外冒着血珠。
庄铸九突而迈步出去。
这样的苦,他怎能让盛爱颐受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