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方颐低下了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四嫂与她说起过李岚,留洋归来,很有前途,家中虽比不得自家,却也富庶,没有妯娌,李夫人又是好性子。
似乎从桩桩件件看来,都是桩极好的婚事。
只是……
盛方颐年轻的心中,却也总是羡慕着盛爱颐和庄铸九的爱情的。
那样的奋不顾身轰轰烈烈,甚至可以为了对方死。
她也想过会有一个男子出现在自己面前,像表哥对七姐姐一般全心全意的对待自己。
只是现在……
她该如何回答这个温文尔雅,甚至有些不解风情的男子?
她不讨厌他,不会像看见彭震鸣那般的讨厌。
但是她喜欢他吗?
很明显,答案是否定的。
还是那样一句话,他们才刚刚认识啊!
盛方颐犹豫着,李岚的心中已经翻腾了好久,其间冷暖惊涛,只他自己知晓了。
“我……我们才认识不久……我、我没办法回答你。”盛方颐低垂着头,半晌才说。
李岚的心中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失落。
高兴的是最起码她没有直接拒绝自己,失落的却又是她并没有答应自己。
李岚微微松了口气,忍不住问,“那……小八,你讨厌我吗?”
盛方颐摇了摇头,“不讨厌。”
李岚像个孩子似的笑开了,连声说,“那就好那就好……哈哈!”
盛方颐被他突如其来的笑声闹得一愣,呆呆的看着他没说出话来。
李岚笑着说,“小八,你快进去吧,早些睡,晚安!”
盛方颐呆呆的回答,“晚、晚安。”
李岚直看着盛方颐进了家门才离开,嘴角的微笑一直挂着,始终没落下。
李岚回到家,李夫人还在厅中等他,见了儿子这一脸傻样,便什么都知道了,她拉过李岚笑着问,“如何?”
李岚耳朵都红了,支吾着打着岔说,“电影很好看!”
李夫人敲了下他的头,啐道,“你个混小子!连娘都骗了?谁问你电影了!我是说小八!小八可是应允了下来?”
李岚耳朵上的红直染到了脖子,他摆着手说,“什么应允不应允的!我与小八才刚刚认识!您这是想什么呢!”
李夫人撇了撇嘴:“若是小八没说什么,你这榆木块儿能傻笑成这般模样?”
李岚皱着眉毛说,“哎呀,娘,您便不要说这些了啊,儿子去睡了,您也早些休息。”
说罢,他便逃也似的跑走了。
李夫人瞧着他这模样,心中已经开始盘算着聘礼拿多少抬才算合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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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盛方颐照常去上班,结果一进daur,便闻到了一阵迎面而来的花香,这daur中,所有空闲的地方都被摆上了火焰似的红玫瑰。
她皱着眉毛叫来了女伙计,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李小娟笑着回答她,“八小姐,今早彭七爷过来了,说这些都是送给您的。”
盛方颐一听是彭震鸣,立即拧起了眉毛,骂道,“胡闹!那厮与我半点儿关系都没有,他送的东西你便敢随便收下来?”
李小娟觑着她的脸色,支吾着解释,“八小姐……这,彭七爷带着好些人……拦、拦不住啊!”
盛方颐也知道自己发脾气发的没道理,便皱着眉毛说,“这么些呛鼻子的味道,可是要坏了衣服了!赶紧,趁着没开业,都给我扔出去!有多远扔多远!”
李小娟见她真的生气了,可不敢说别的,立即招呼着daur上下所有的伙计学徒,把那些开得甚好的玫瑰花都扔了出去。
马路对面的咖啡厅里,彭七眼瞧着自己的“心血”被呼拉拉的扔走了,心中竟然没有一丝恼怒,反倒是嘿嘿的笑了起来。
周孳田一大早被他拉过来,打着哈欠说,“表弟,这便是你想的好主意?”
彭震鸣轻笑了一声,说道,“还没完呢!表哥,你和舅妈说一声呗,请那个……小八的姨娘出去听戏,如何?”
周孳田瞪圆了眼睛,问他,“你这是想干嘛?”
彭震鸣嘿嘿的笑:“先从岳母大人那儿下手才好!盛家现在虽说是四嫂当家,但是这小八是姨娘的女儿,女儿的婚事,哪有亲娘插不上手的道理?我打算先讨得岳母的欢心,然后再……”
周孳田挥了挥手打断他,“别然后了,没有然后,我娘怎么可能会去请一个姨娘听戏?你这是让我回家去找骂呢!”
彭震鸣的计划还没实行就已经胎死腹中,一时间他连声叹息,活像是老了十几岁一般。
“我说,我之前听说过一些盛家小七和庄爷的事情,要不然你参考一下?”周孳田看着一脸失落的表弟,忍不住说道。
彭震鸣一下子来了兴致,那二位,可是上海滩有名的佳偶,说来借鉴一下倒也是好事情。
周孳田“原原本本”的把坊间添油加醋的版本说给了彭震鸣听,然后说道,“你放心,消息绝对可靠!”
这个版本……比起西厢记也差不多了。
听得彭震鸣差点儿哭出来。
一边还感叹着:“有这样的姐姐做榜样,小八的心思可是难猜得紧呢!”
周孳田又出了个损主意给他,“我说,表弟啊,别说表哥不帮你,你要是想得着盛小八的心,还得从她那儿下手,你想啊!小八跟着盛七工作了多少年?盛七那手段,四爷都比不上!小八就算只学到了两三分,也比其他女子难缠的多!你想要感动她